武团儿恍然大悟,焦心道:“公,公主,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受魏王调拨,残害两位后妃。”
上官婉儿看着武团儿忘乎以是的模样只觉好笑,却还是暖和道:“为报答娘子于宅家的细心折侍,公主特在府上设了宴,不知娘子可愿赏光?”
李令月哂然,她问向武团儿,“上官赞德不是吝啬之人,我唤你来也不但仅为了这事。你手上的镯子瞧着不错,是谁送的?”
李令月低眸觑她,“何事?”
武团儿额上盗汗如瀑,身侧火焰腾烧,热量已然传了过来,她亦清楚李令月的企图,心惊胆战地向笼口奔去,想要逃脱,但门锁已经别上,纵使她拼了命地摇摆,铁笼也不见涓滴松动。
做过这统统,她才被李令月放出来,得以跌在地上喘气,想着本身方才的手书,额上便又开端渗汗,禁不住爬了两步,要求道:“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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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撇了撇头,下一顷刻便有人围着笼边摆上木料,再用火把扑灭。内有火盆,外有篝火,武团儿夹在内里,只觉热气蒸腾,身上热汗淋漓,额上盗汗却止不住地往外沁。她死死把着铁栏摇摆,可铁栏距火太近,已经烧得发红,不过俄而便将她的手灼伤。武团儿仓猝把手收回,后退两步,举动手哀哀地觑着,那双引觉得傲的葱葱玉手竟已红肿,脚板也因炎热不由自主地挪动起来,再待下去只怕她就要同那些牲口一样,生生被赤焰烤死了!
上官婉儿摇了点头,她觑了眼跪在地上不住叩首的武团儿,悄悄叹了一声,“阿月,勿要忘了闲事。”
武团儿眉峰一蹙,“公主清楚奴婢的意义。武家两位王爷皆受宅家看重,奴婢写了如许的手札,只怕他们留不得我。”
“请。”上官婉儿亲执灯笼,武团儿快步在后,借着灯笼的微小光芒,她偷偷瞄了眼腕上玉镯,浑体通透,翠绿欲滴,确是个好货品,只是仿佛有些眼熟?正待拿起细看,耳边却听上官婉儿唤她上车,便想大略天下间的好镯子都是这般模样,遂不加细想,扬着小嘴踏上了车。
本是武家户奴,却坐上了宫中朱紫才气乘坐的朱红车鸾,武团儿坐在主位,看着侧位上的上官婉儿甚是满足。尊卑倒置,她竟也当了真,摆出一副主子教诲下人的模样,同上官婉儿说着如何奉迎宅家,如何与武家人交好,还表示武承嗣较李旦更易立嗣,只听得上官婉儿腹诽嗤然,面上却还是摆出婉娈笑意,不置可否地悄悄点头。
斯须过后,两人来到一座天井。弦月悬空,溪水潺潺,朱红的灯笼挂在溪边凉亭顶上,带着昏黄的光。凉亭内李令月闲闲而坐,武团儿眯着眼睛向亭内石桌了望,却发觉桌面空空,并无好菜,内心猝然发慌,却还是自我鼓励,平静地同李令月见礼,“奴婢见过公主。”眼看李令月疏忽本身,招招手将上官婉儿唤了畴昔,她又虚假地添道:“公主赐宴是奴婢的幸运,只需着人唤一声便是,何必费事上官赞德。”
这承平公主还真是识时务,比她那位兄长聪明多了。武团儿沾沾自喜,趾高气昂地往前走去,涓滴没将一旁的上官婉儿看在眼里。上官婉儿却也不恼,仅跟着身边面带调侃的侍从亦步亦趋地行着。
“娘子放心。公主已备好专车,府上亦安排了住处,翌日定会将娘子送回,万不会让娘子受宅家苛责。”
瞳孔刹时收缩,武团儿一片怔楞,双手被侍从钳住,她拼了命地摆脱,却还是被硬塞进了笼里。烈火在身侧撩烧着,热气还未被风吹来,她的额上便已沁了汗,“公,公主,这是何意?”
“别,别!”眼看侍从抱着柴炭走近,武团儿惊骇地嚷了起来,现在已经热成如许,再添下去,她定会如那些鸭鹅普通烤的皮肤化掉,身子发焦。可李令月不发声,侍从又怎会听她的,柴炭一捧捧地扔向火堆,氛围焦灼得更加短长,武团儿节制不住摆布跳蹿,此时的她看着不似天子身边的红人,反而更像一只任人戏耍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