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禾晏将妆匣翻开给他看,“我们有的是银子。”
禾晏头大如斗。
她说的轻描淡写,却不知这一番话给面前的少年内心如何的震惊。
但是现在,禾云生俄然委曲了起来。
“这一晚大将军有赢过一次吗?”副将装模作样的点头,“哎呀,将军在这方面不可。”
青梅捧着净水盆出去了,禾云生抬脚走了出去,边走边道:“你本日如何磨磨蹭蹭的……禾晏?!”
禾云生还在诘问:“你到底是如何回事?这些银子……这件衣服……”他俄然悚然,目光悲切:“你……”
青梅并没有发明,禾晏摸索着将桌上那只装胭脂水粉的小匣子倒扣过来,内里倒了个洁净,又将彻夜赢来的碎银珠宝一股脑丢出来,才摸黑上了床。
禾晏闻言,大笑起来。
禾云生本来只是随便一瞥,定睛之下却愣住了,道:“你那里来的银子?”
公然是春日恰好眠。
她刚冲到镜子前,便听禾云生急怒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你被谁打了?”
“你……我……”
方才青梅叫她起床,她以手遮面挡太阳,青梅并没有看到。现在却叫禾云生看到了。
“哎,对了,”禾晏笑了笑,“既然现在我们有钱了,从本日起,我们就不去卖大耐糕了。”
“可……可……”
禾晏揣着银子回到家中。
“滚犊子,甚么行不可的,没听过一句情场得志赌场对劲?将军这是在赌场得志,情面场纵横无敌,你个老光棍懂个屁!”
禾云生一指椅子上:“如何了?你看看如何了?!”
“你等等我。”禾晏从速换了件洁净衣服。
禾云生也是很委曲。
禾晏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件衣裳坏了,我们再买一件,找都城最着名的裁缝,给你做件全新的,绣斑纹的那种?料子也要好的,别、别哭嘛,我也不是用心的……好不好?云、云生?”
大抵是赢了银子表情很好,又处理了后顾之忧。这一夜,她竟然睡得分外苦涩。梦里是她和营帐里的兄弟们博戏,军中男人们扯着嗓子喊:“开!开!”禾晏面露难色,有人大笑起来:“将军,你如何又输了?”
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怕看到人的眼泪。特别是这模样像小牛犊般气势汹汹的少年,俄然委曲巴巴的眼泪。
禾晏去赌场?禾晏去赌场还赢钱?禾晏赢钱后被人找费事还经验了对方一顿?
下一刻,禾云生俄然冲上前,惊道:“你的脸……”
少年人都爱面子,家贫无事,只要他孝敬知礼,顶天登时,就是好儿郎……话虽这么讲,可虚荣心人皆有之。这件栗色长衣是他一名师兄送给他的,他缝补缀补穿了很多年,只因他本身的衣服,全都是便于干活的短衣步裤,这间长衣非论如何,总像个“少爷”。
禾晏从未这般好言好语的哄过他,不知为何,禾云生的气俄然间消逝了大半,只是到底另有些怨忿,道:“我们又没有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