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带领付兵士将西羌之乱安定，羌族统领日达木基战死疆场，其他羌人尽数投降。这以后几年也相安无事，羌族那头安宁的很，未曾听过动乱。但……并不代表能够真正放下心来。
“你该换药了。”沈暮雪道：“坐到床边来，将裤脚挽上来吧。”
她估计着这个时候，肖珏大抵已经到了漳台。但教头们常日里并不谈起此事，禾晏也无从得知漳台那头的环境。她每日里仍然是跟着新兵们一起练习，不过因身子还未全好，是以并不能按肖珏所说的“三倍日训”。
新兵们每隔几日轮番上山砍柴，沈暮雪也会跟着一道，山上有些药草，夏季里也能寻到一些。卫所里药材完善，特别是到了夏季，一些兵士得了风寒，一时半会儿难以病愈。沈暮雪就令人煮些驱寒的药汁，以木桶装了，每人一碗，喝完以后热腾腾的发一身汗，对身子极好。
“如此，”禾晏点头，笑道：“那就没甚么了。”
“还好，”胡元中道：“只是些外伤罢了。”话虽如此，声音倒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瞧着非常艰巨。
“阿禾哥也太看不起人了。”小麦嘟囔。
叫胡元中的男人看上去更加严峻了，搓了搓手，嗫嚅道：“哪能费事医女，我还是本身来吧。”他弯下腰去，刚一行动，就疼的“嘶”了一声。
正说着，就见演武场通向白月山马道的绝顶，走下来一行新兵，走在最中间的，是穿戴袄裙的医女沈暮雪。
“……我感觉他不对劲。”
沈暮雪另有些踌躇：“这……”
入了冬，气候冷得很。凉州的夏季比都城更冷一些，白日里还好，练习的时候也能暖暖身子，倒不至于过分，到了夜里，便觉寒气逼人。盆里烧的那点柴火，远远不敷。
“还是你们年青人耐得寒。”洪山感慨了几句，望向白月山的方向，“凉州如何日日下雪，一下就是一宿。”
“没。”禾晏笑着点头，“我先把空碗端出去，虽说沈女人是医者，但终归也是个女人。我这几日无事，就替沈女人跑跑腿，胡大哥的伤药都由我来送吧。”罢了，假装没瞧见胡元中眼里的失落，回身出了门。
禾晏手上行动一顿，动手稍重，胡元中痛得叫起来：“啊――”
等出了门，沈暮雪正叫程鲤素伸出舌头来看，见禾晏出来了，猜疑道：“这么快？”
他们二人分开了，屋里只要胡元中与禾晏两人。
“对不住啊胡大哥，”禾晏赧然，“是我不谨慎。”
“当然能够，只是你住在这里的时候恐怕不是几日，而是很长一段日子了。”禾晏点头。
“但愿是我多想。”她轻声道。
但这安静之下，或许正藏着惊天暗潮，只待机会一到，大水滔天。
小麦嘀咕：“这个气候上山，真是不要命了。”
细心一想，确切另有各种疑点。比方山上雪如许大，白月山另一头背阴，积雪只会更深。他们新兵连这边都难以翻越，胡元中单独一人，又是如何从那一头翻超出来的。他既然说本身是家中穷的揭不开锅，走投无路才上山打猎，为何不寻些暖和些的体例？比方去船埠帮人搬货，给人做点夫役活，起码能临时抵抗温饱，要晓得上白月山打猎，最好的环境是猎到野兽，减缓燃眉之急，但更多的能够，则是死在山上，人财两空。
竟然说也好？这下禾晏心中更惊奇了，她随口打趣，胡元中竟然都同意了，也没说甚么“这多不美意义”，可见一来，他并不感觉感激，二来，他从未想过以后的筹算。
她瞧着不如禾晏健壮，轻荏弱弱，能如许冷的天随新兵一道上山，实在难能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