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乌托人一齐冲上去,黑衣人的剑却蛇般轻松拂过,一转一旋,数人倒在她面前,血迹溅在她银色的面具上,又被蒙蒙夜雨冲刷,冲不尽的锋利滚烫,杀意凛然。
战役就是如此残暴。
“刚才你有没有听到甚么声音?”一个巡查的乌托兵问身侧火伴。
面具人蹲下身,将此人的身材拖入灌木丛深处,未几时,外头再没了乌托人留下的陈迹,一道黑影才悄无声气的向营帐中潜入。
……
干脆过不了多久,等忽雅特大性命令总攻,这座城的仆人就是他们的了。
乌托兵没有答复,只迷惑的看向远处,就在方才,他仿佛听到了一丝模糊约约的呼号。他又看了看四周,问:“我们举火把的巡查兵,是不是少了一些?”
夜里下起了蒙蒙细雨,风骤起,雨丝带着丝丝寒意,落进茫茫田野中。
“大魏人夜袭营帐!”
他们还未找到粮草的处所,如果这个时候禾晏忍耐不住脱手,统统都将功亏一篑。到时候白白送命的不但是这些被俘虏的润都妇人,另有本日跟从来赴死的前锋。
等又往前潜入了一段,四周巡查的乌托人多了起来,举着火把在四周走来走去,这四周兵士的营帐也少了很多,有一处很大的帐子,外头停着数十辆马车。
笑意从面具后的眼睛一一漾开,禾晏极轻的与他们击了一下掌,率先消逝在夜色中。
营帐四周,巡查的兵士正举着摇摇欲坠的火把走动。乌托人的兵马非常疏松,大略觉得这张战役势在必得,也不信赖以润都的这点兵马,敢自投坎阱的来偷袭,就连巡查的兵士,也巡查的不甚当真。
江蛟心中松了口气,以禾晏公理感实足的性子,他真怕禾晏会不管不顾的冲出来透露本身。
……
营帐中阴暗的灯火映出里头的影子,模糊能够瞥见挣扎的妇人、狰狞的男人,伴跟着乌托人猖獗的调笑和女子的抽泣,听的人胆战心惊。禾晏不自发的停下脚步,看向帐中。
忽雅特说的如此短长,其他乌托兵也不敢后退,然先人的惊骇之心,本不会因为一句话就完整减退。润都匠人做的这些面具,又极尽可骇阴沉之感,他们亦不说话,任谁见了,心中都要先胆怯三分。
藏在草丛中的黄雄几人都惊呆了。
人在特别惊骇的时候,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这乌托人也是一样,脑中空缺了半晌,只感觉浑身冰冷,一个‘鬼’字还没出口,面前一道寒芒。
彻夜禾晏拿走了李匡的宝剑,他们都觉得是因为禾晏要假装飞鸿将军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却看他的剑法精美,只怕跟真的飞鸿将军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畴昔实在是过分谦善,竟不肯展露真正的技艺。
风比刚才更急了一些,斜斜的雨丝打在人身上,沁出一片凉意。
四周杀气骤起,图穷匕见,营帐处传来一片喊杀苦战之声。
石头亦是担忧,谨慎的拉了拉禾晏的衣角,禾晏移开目光,一招手,表示他们持续向前。
难怪她敢一人孤身夜袭敌营,火烧粮草。这些箭雨在她四周,亦也何如不得。
禾晏的这个主张,实在还是来自于在济阳水神节的时候,那只“狸谎”面具。一个“狸谎”面具只是丑恶,便会令济阳城的人讨厌架空。那对于乌托人来讲,恶鬼的可骇,足以令他们摆荡军心了。
这其实在她的料想当中,在此之前,她已经令人放过两次草人,可防不住心中警戒的乌托人会偶尔放几箭摸索。这些箭矢或许会射空,或许刺中了一些兵士身上,不过……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