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泽手上行动不断,只是不咸不淡道:“走在路上时传闻叶美人病危,就先过来了,让小季子先去景仁宫请罪了。”
严侍德眯了眯眸子,微微点头道:“这些年咱家一向跟在万岁爷身边,这宫内里的人对皇上,那些是虚情冒充,那些是至心实意,咱家只要瞅一眼,便能分得一清二楚,依咱家看,林换衣对皇上一片痴情,日月可鉴,皇上有林换衣如许的嫔妃,乃是大雍之福,怎能让你屈居于这陋敝的长春宫呢。”严侍德起家,号召林语筝落座,又道:“林换衣只需耐烦等候,重获圣宠,指日可待已。”
杜云泽沉默了一会儿,俄然道:“像我如许的,有几个愿给我好神采的?”
杜云泽低首不语。
林语筝从未听他有过这般语气,吓了一跳。思考间,听出这话中的端倪,顿时神采一变,眼看着又要怒了,杜云泽又道:“你要的东西,刚才来的路上已给了怜竹,用法用量我都写了票据。”顿了顿,又别过眼去,低声道:“林换衣,你……好自为之。”
“忧思攻心,中气外泄,饮食不能,肺火烧心,这一虚一热来势凶悍,只怕……”杜云泽见林语筝出去,觉得是扣问病情,便据实相告。
林语筝将这红色膏体涂在方才肿起的手腕之上,只感觉清冷温馨,疼痛感渐缓,红肿处也有了消肿的趋势,顿时放下心来。
林语筝一时未反应过来,便问道:“哪个严公公?”
林语筝只顾着点头称是,千恩万谢的将严侍德送出了夕阳斋,回到房中,把昨夜埋了的珍珠耳坠挖了出来,擦洗洁净了一并放在这蓝缎子锦盒中,细细赏识着道:“这盒子倒也配你们。”
林语筝方才写信并未垫隔纸,此时信纸摊在案上,那首诗的骨体尤在,一眼便能扫清上面的笔迹,杜云泽很随便的将那张纸揭开,放入药箱的基层,换上了宫中太医公用的处方宣纸。
林语筝惨淡一笑:“本来杜太医也有无能为力的一天?”林语筝长叹一口气,把眸中的泪意化去,将手中信封交到杜云泽手中道:“宫中的这位,你无能为力不怪你,宫外的这位,费事你把这剂心药带出去。”
却说林语筝在昕雪苑待了有大半天,肚子饿了方记起还没用午膳,便把叶心仪交代给了翠珠,本身回夕阳斋去了,才走到拐弯口,便瞥见怜竹在门口探头探脑,林语筝上前几步,正想赏她个爆栗,怜竹却扯了林语筝的衣衿,小声道:“主子,严公公来了。”
严侍德见林语筝有此反应,也见怪不怪,只是微微眯着眼,摆布打量了一下这厅里的人,拉着声音道:“林换衣这儿,倒是平静。”
怜竹学着严侍德的口气道:“让你们主子忙她的去,不必去请,咱家自等等便是。”
严侍德也是一个谨慎的人,他虽留了一堆让林语筝放心的话,却对那蒙面女子的身份只字未提,想来咸福宫和那宣王妃已是这宫中的忌讳了。
严侍德道:“咱家倒是想直说,只不过林换衣仿佛信不过咱家。”严侍德执起浮尘,掸了掸花架子上的一点灰尘,笑道:“林换衣住这处所可还风俗?这后宫但是另有好几个宫殿,都还没主呢!”
林语筝无端吓了一跳,心道这杜云泽,竟然拿有毒的东西让我抹在脸上,但是……如果这东西没毒,又怎会达到预期的结果。林语筝探了探,用指甲抠出一点点,在手腕看不见的处所试了试,有淡淡的刺痛感,只不消半柱香时候,那儿便红肿了起来,有蚊子包那么大,林语筝未推测药效如此了得,只得放进了打扮台嫁妆内层,恐怕被人翻到。
林语筝说着,已挤出两滴泪来,又拭了拭眼角,低低道:“可谁想,皇上仿佛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