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住杜璃玉,直接了当说了,“三公子,明天午后杜姨娘去给大夫人请午安,岂知一杯香茶下肚,杜姨娘腹中那三个月的胎儿就此落去。老夫民气疼卫国公府血脉,我家夫人顾恤杜姨娘,这才想寻大夫人及三公子您二位过来讲道说道,都是一家子,以免落下甚么曲解。”
说时迟当时快,杜璃玉身边的木子姑姑看自家夫人生了小性子,当即冲上去拦住了。巴掌往朝廷命官脸上号召,就是卫国公府权势再大,也怕御史们一张嘴,并且婶娘往侄子脸上留指甲印,这传到外头那可不知成了甚么模样。
见即顾淮,赵嬷嬷话中带着些微客气,与昔日里态度实在大为分歧。顾淮也不做受宠若惊状,听着赵嬷嬷道,“三公子,老夫人请您到寿安院里一趟。”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喜,却还是摆了摆手,让顾淮起来。“使不得行如此大礼,你现在但是得了圣上青睐,如此行动可得让圣上嫌了我摧辱斯文。”
夜幕来临,这寿安院大堂里头却恰是热烈,老夫人端坐在上方,面庞带着三分庄严,一旁坐着一名华服美人,打扮好不艳/丽,此时正侧着身子,右手拈着一方香帕抿着唇,眼角模糊带着一抹幸灾乐祸。这便是二房顾世平的大夫人小杜氏杜璃玉了,她是老夫人娘家侄女,与老夫人向来是再亲厚不过的,与大房所出的顾淮倒是没多少婶侄情分,这番姿势当是平常。
听到小杜氏这一番哭,称得上是唱作俱佳了。一向在角落里的史馨如倒是恍若看不见半分也听不见一毫,竟自饮茶。顾淮心中了然,这寿安院中人,何曾怀过半分美意。
“有劳嬷嬷了。”顾淮说着,跟着赵嬷嬷进门,同时叮咛常旻,“随我一道去寿安院。”
杜姨娘此人,与府中别的两位杜家人皆出自泰安侯府,这泰安侯本来在都城权贵中只能算得上三流世家,现在这一名泰安侯当年求娶老镇国公幼妹还被人笑话“癞□□想吃天鹅肉”,不过老镇国公赏识其身负志气,世家以后却能思进取,考取进士功名,便将幼妹许配,也算得上一段嘉话。
木子姑姑话音刚落,那边的史馨如倒是嘲笑一声,“话说满了,可就差味道了。”
他定了定神,双掌掌心向上,手背贴地,双膝齐齐跪下,朝老夫人行了个大礼问好。“孙子给祖母存候,愿祖母福寿安康。”脸上的恭敬没有一丝错处。
宴席散尽时已近一更,戌时末便是宵禁,家中住的稍远的人此时回家已经有些赶了,幸得明天便是休假日。世人在天香楼门口略作三两句酬酢,向沈麟表完谢意后便各自散了回家。最后也只剩的沈麟与顾淮,这两位住在都城西面的权贵后代上了各自府中的马车,一前一后的往家中方向赶。
顾淮却如同没听出来老夫人语气中的讽刺,浅笑着起了身。“祖母此话当真是折煞孙子了。”他眼神腐败似内心一片开阔,“幸得孙子晓得祖母是体贴孙子呢。”
寿安院里的人并没有理睬她,在卫国公府中,史馨如向来都是别人丁中的笑话,或者说在顾淮高中之前,全部大房一脉都因为史馨如而在府中被人嘲笑,统统人都晓得大夫人是个失心疯,大房正室一脉,顾淮姐弟是个疯子的后代,在那里都讨不了好。
顾淮这一挡道,杜璃玉差点没直接撞上去。杜家的女人在都城里是出了名的姿色出众,杜璃玉虽比不得其胞姐惠贵妃色彩出挑,但能把持住镇国公府里二房内宅这么些年,除却手腕,她的色彩天然是不俗。美人老是能获得旁人的宽大,但顾淮这一小辈却频频惹她不快,现在还挡起她路了!小杜氏不忿,蔻红色的长指甲差点就要往顾淮脸上号召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