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庄静怡呀！小秋的教员，你不熟谙了！”
“我们刚下火车，……”方怡刚说一句，走廊上传来短促叫声：“方怡！邓军！方怡！邓军！”
前面的女人一听这里是邓军的寝室，手上的包便落在地上，扛着邓军向里走，走两步歇一下，走两步歇一下，胡振芳和郭兰赶紧将邓军扶出来，她们扶出去。邓军一分开，前面那人仿佛卸下一块巨石，身材晃了晃，从速抓住中间的床才站稳。
“她……，她……，你……，你是谁？”郭兰谨慎问道。
从邓军方怡进门，再到庄静怡到来，胡振芳一向冷眼察看她们，越看她的心便揪得越紧，她觉着这三人实在太可骇了，即便在屋里，她们走路也摇扭捏摆的，仿佛随时都能够倒下，邓军乃至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躺着，庄静怡方怡连大声说话的力量都没有，方怡和庄静怡，看上去就像几十天没吃过饭的人，形如干枯，骨瘦如柴。
伤害！
除了前面那人手里的包，俩人都背着个快退色的土黄色书包。最让郭兰她们感到猎奇的是俩人的穿戴，俩人身上都是旧羊皮袄，分歧的是，羊皮袄明显有点大，前面阿谁用绳索系在一起，前面阿谁是皮带扎住的。
“总算找着你们了，你……，咦，你不是眉子吗？”女人昂首便看到楚眉，有点不测的叫起来，楚眉一头雾水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她与方怡一样仅剩一层皮包裹着，惨白得没有一点赤色，一样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除了身上的天蓝色旧大衣有点眼熟，其他没有一点印象的女人。
胡振芳捂住嘴惊骇的看着邓军，郭兰啊的叫了声，不但她叫起来了，楚眉也大吃一惊，这还是邓军吗？
“掰细点，这东西不好消化。”庄静怡提示道，方怡悄悄嗯了声，接过那小块东西，用手巾垫着，在桌上用力碾压，就这几下便让她气喘吁吁。
胡振芳和郭兰有些迷惑的看着楚眉，楚眉顾不得其他，细心辨认面前这个女人，从她脸型的表面中，终究找出昔日熟谙的神态。
“你别急，先喝口水，”楚眉从床上跳下来，用本身的杯子给她倒了杯水，那女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她神情还是有点急，胡振芳将本身杯子里的凉开水倒了些给她，她先喝了一小口，然后端起杯子几下便喝光了。
楚眉三人一下温馨了，胡振芳在邓军脸上悄悄戳了下，那胖胖的面庞立即凹下去个深窝，明显这是浮肿，邓军在床上动了动，那女人看了看她们三人，内心明白了，她也没言声，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个杯子，提起水瓶倒了半杯水，放在嘴边吹了吹，加了点凉水，又小小的抿了下感受没那么烫了，才吃力的扶起邓军，渐渐的喂起水来。
“邓，邓军…”胡振芳楞住了，邓军去北大荒两年多了，如何另有人来找，她高低打量那女人，郭兰快言快语的说：“你是谁呀，邓军早就去北大荒了。”
“庄姐，另有葡萄糖吗？”方怡问道，庄静怡摇点头，楚眉俄然明白她们说的葡萄糖是那来的了，楚明秋每个月都给庄静怡寄葡萄糖，她们说的就是这葡萄糖。
前面此人头上裹着条灰色头巾，将她的脸遮去了一半，围在脖子上的领巾都快看不出色彩了，领巾一样裹得高高的，遮去了她的下颌。前面那人脸露得略微多点，但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人几近看不出她的边幅，只能凭声音能够鉴定是女的。
她俄然想起一本苏联画册上看到的奥斯威辛集合营的幸存者，就像夏衍笔下的芦柴棍，就像穿越了十八层天国的厉鬼。
“别，别让她坐，.，让她躺着，躺着，谁，.，谁有葡萄糖，从速，冲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