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淮南王府上,邓羌看着苻生,只感觉面前的人陌生至极,恍忽间又感觉或许这才是苻生。忽而闻声府中小厮的声音,“郎主,宫中来人了。”
“他说他去求淮南王苻生,请淮南王上疏请强皇后收回成命……”梁怀玉小声说着,忽而闻声门口一声巨响,回过甚,只瞥见梁安的手重重地捶在门框上,梁怀玉小声喊了声:“父亲。”
谢道韫昂首望去,笑了笑,说:“是王家少公子,名为献之。”
梁夫人闻言心头大惊,忙紧紧地抱住气急的梁安,恐怕他扬手又给梁怀玉一巴掌。边抱住梁安,边向梁怀玉表示让她不要再讲下去。
“令姜姐姐和三女人来了。”
梁怀玉闻言,想起之前不谨慎听到父亲与叔伯议事,不由肝火中烧,出言不逊道:“筹划了多少?若不是你无能,你会拿你亲生女儿的毕生大事来做赌注吗?”
月上中天,鱼歌翻来覆去不成眠,忽而闻声窗别传来一阵琴声,细心辩白了方向,竟是从王徵之处传来的,不过斯须,似有应和之声,声源不远,就在楼上,是,谢道韫……令姜姐姐心中顾虑的王家公子,竟是子猷兄吗?鱼歌想着,脑中一片混乱,心底却响起一个声音:是时候,是时候回大秦去了。
长安,梁府内,一众女奴见梁怀玉跑出去也跟了出去,梁怀玉跑到马厩旁,牵了马出来,想翻身上马却几次爬不上去,只看着马儿直哭,哭着哭着,口中喃喃道:“苻苌兄长,你快来救救玉儿,求你快来救救玉儿。”无人应对。
谢道韫闻言,接道:“此人名叫戴逵,字安道,是徽之隐居剡县的老友,传闻此人博学多才,善鼓琴,工人物山川,是位很驰名誉的名流。”
梁安一挥袖子,骂道:“荒唐!”指着梁怀玉道,“你晓得我暗中筹划了多少吗你就让人去去求淮南王悔了这门婚事!”
席间世人见状笑道:“三女人醉了。”只剩戴安道坐在席中悄悄地看着鱼歌,记下她口中所唱之曲,手中所鼓之音。
梁怀玉哭了好久,往回走,走到花池边上,想起少年时,鱼小妹最喜好坐在花池边上,鱼小妹呆时,苻苌兄长总蹲在花池边悄悄地看着鱼小妹。梁怀玉自知挣扎无用,逃不出梁府去,便脱了鞋,坐在花池上,抱住本身。想到苻苌,想到本身今后的运气,又堪堪哭出声来。
本来少年不识愁滋味,几次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成重伤都未曾落过的泪;现在识遍愁滋味,前十余年未落尽的泪都攒到了此时。
而此时的邓羌,单独坐在塔楼上,心底非常不畅快,正对月喝酒,摇摆着酒袋,见里边没了酒,便抹了抹嘴把酒袋从高楼上扔了下去。转过甚来,只见一匹马从洛阳方向奔来,到城门前止住。邓羌嘲笑一声,心说:这时才到。
听着席间喧华,鱼歌伏在琴案上沉甜睡去,恍忽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邺城外的曲水旁,只是心底晓得,乱世当中,阿谁她重生、长大的处所,她再也回不去了。
鱼歌闻言,忽而想起多年前查阅质料时曾看过王徽之和戴安道的故事,便收回了想要问谢道韫本身能不能不回席间去的话,仓促换好衣服,随她回到席去。一行人年事相称,对酒当歌直到月影初上之时,鱼歌执酒坐到琴边,轻扣琴弦,低声吟唱:“春莺婉啭流光,相思落弦上,剑气浑脱处,慨然击节高唱。我愿数尽诗行,寻你的模样,落笔风骚处,隐见丝弦遗芳。梦起六合玄黄,至车马熙攘,白石遣思肠,淡抹疏影暗香。当代古卷泛黄,相逢亦不枉,旧谱试新腔,繁花晕染沧桑……”
梁夫人见状跟了出来,边拍着桌子嘴里不断念到:“我说的你听出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