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姑不再多言,暖和隧道:“好孩子,去吧。”
谢瑶微微闭目,长叹一口浊气。
这个时候,天子方才下朝返来,正在换便服。
安庆礼忙道:“是惠妃娘娘宣的莲嫔娘娘。主子还传闻……莲嫔娘娘被罚跪在勤荣殿门口。”
屋里只要簟秋、周嬷嬷和安崇礼,谢瑶还算放心。
谢瑶嘲笑一声,也未几言,直接站了起来,冷冷道:“说完了?那我就走了。”说罢搭着簟秋的手,回身便走。
当年太皇太后看似对她有几用心疼,凡有犒赏定然不会少了她的一份,可那是对亲人的爱吗?不过是感觉她是个有效的宠物,用好东西养着她罢了。不然在她沉痾的时候,太皇太后又如何会亲身下旨将她挪出宫?
谢瑶回到宫中,立时被禅心殿高低的宫人围作一团。铺床的铺床,生火的生火,熬姜汤的熬姜汤,世人如临大敌普通,恐怕谢瑶出了点儿甚么不测。
半晌畴昔,柳姑姑从殿中悄无声气的走出来,叫映霜起家。映霜执意不起,柳姑姑便亲身扶起了她,边拉着她往外走,边对映霜小声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做无勤奋。太皇太后正在礼佛,不便打搅。你若信得过我,就听姑姑一句,去乾元殿找皇上。”
天子捧起一卷书,淡淡的“嗯”了一句,算作回应。
等他忙活完了,笑吟吟的走到映霜面前,也不点破,只道:“霜女人尽管放心归去罢。”
映霜扼要的说了一遍来龙去脉,安庆礼仿佛刚晓得普通,恍然道:“本来如此。只是你是见不到皇上的,还是不要白搭工夫了。”
谢瑶的脸在北风中愈发白净,白的乃至有些透明。固然身上包了一层又一层,却还是显得非常薄弱,仿佛纸做的人儿普通。她悄悄摇点头,说话间带出点点雾气,更显出尘,“没用的……”
几人闻言大惊,周嬷嬷更是上前摸了摸谢瑶的额头,奇特道:“主子也没发热啊,如何提及了胡涂话来?”
不待谢瑶开口,映雪便道:“这事儿如何能赖我们主子呢,底子就不是能谨慎的事儿!”
天子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不耐的摆手道:“你退下。”
簟秋是个软脾气,但也劝道:“皇上至今没有临幸新晋妃嫔,惠妃娘娘这是沉不住气了。主子今后还是万事谨慎些为好。”
映霜知他这么说,便是谢瑶有救了,一时喜极,当真不知如何感激安庆礼是好。这儿是乾元殿,不好送些甚么给他,只好道:“多谢公公,您白叟家如果有空,必然常来禅心殿喝茶,我和崇公公把您当作亲人奉养!”
倒是映霜,穿的薄弱,饿着肚子跑了一个早上,又磕破了脑袋,只怕要撑不住了。谢瑶把她打发还屋歇息,又指了一个叫翠屏的小宫女去照顾映霜。
映霜是个见机的,忙道:“多谢柳姑姑提点,您的大恩大德,奴婢定然铭记于心。”
映雪见谢瑶皱着眉头喝姜汤,看着看着就掉起了泪珠子,想说惠妃的好话,却又不敢。谢瑶见她的确是吓到了,心中不忍,苦笑道:“这里没外人,你想说甚么就说罢。”
映霜行了一礼,也未几言,仓促辞职了。
“好,好!”安庆礼笑着点头,“快归去看看你们家小主吧!”
谢瑶却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
泰安殿里,温馨的针落可闻。
谢瑶喝完了姜汤,嘴里咬着蜜饯,听她们辩论着,俄然笑道:“这有甚么的?让她们放马过来,我还嫌她们欺负我欺负的不敷呢。”
簟秋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一时沉默不语。
元谦夙来不喜惠妃,微微皱眉道:“她和惠妃搭上了?”
安庆礼认得映霜。在静怡轩的时候,谢瑶没少派映霜出面给安庆礼好处,当时也算是结了个善缘。安庆礼法止了拦住映霜的侍卫,上前装傻道:“这不是映霜女人吗?你如何跑到乾元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