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事张士钊迩来也有些耳闻,还没来得及措置,对上来讨公道的苏志宏,故意要辩白,但是人家较着是有备而来,带着从东市上找到的卖菜的李家婶子、卖包子的吴家徒弟、割肉的酒坊活计,等等当日的见证人不说,衙役硬是在张家扒拉出当日漫衍流言的丫头,恰是张刘氏派在阮家表女人身边服侍的。
又忙趁热打铁道:“老婆子自是不敢在知府大人面前夸海口的,那东城张家,大人想必也是晓得一二的,祖上传下来万贯家业不说,又是积德积善的人家,每年腊月张家都在西城搭棚施粥,我们仓佑城谁不说张家是个积善人家?祖上的不说,便是张家至公子自个也是极争气的,他家虽比不过贵府门楣,但是也万不会屈辱了贵府蜜斯不是,再说……啊啊啊啊啊啊!!!!!!!!!!!”
苏清蕙提着烧火棍,气喘吁吁,一旁的苏志宏和苏侯氏惊得不熟谙女儿似的,一时都喃喃无言,半晌一贯脆弱的苏侯氏才哭道:“蕙儿,你是如何了?哎呦,今个今后,另有谁家媒婆敢上门呀!”
是以张士钊对苏志宏的歉意也是非常诚心的,毕竟即便错的是他张家,苏志宏也没有仗势欺人!
但是在赏樱花的时候,东城钱记粱庄的钱家夫人和西城顾家镖记的顾夫人在一处花树后谈天时,竟听到不知哪家的丫环在群情,说是东城张家的公后代色上不节制,从都城返来的一起上都有花魁陪侍,有行脚大夫说张家公子眼浮面黑,怕是身子已经被掏空了。
张士钊又以张刘氏的名义送了两车赔罪到苏家,苏侯氏一概扔出,看着大门外的金银绸缎,珠宝玉器,连卖力扔的丫环小厮胸中都觉着了凛冽浩气,一个个仿佛圣女崇高不成侵犯地看着张家派来的管家,气的张家的老管家一口心头血都快涌上喉头。
犹是钱家夫人拉着苏侯氏的手道:“妹子,如果张家再做出甚么不刻薄的事,你可千万知会我一声,到时姐姐我给你出主张,掐死这一家黑心肝的!”
第二日苏家将媒婆打出去的动静就在仓佑城满天飞了,同时知府夫人聘请赏樱花的帖子也如雪花般飞到仓佑城略微有点头脸的人家,街头冷巷都在群情:知府夫人此次真是大手笔,貌似凡有女儿在尚朴书院读书的人家都收到了帖子!
樱花宴一结束,各家夫人都眼冒金星,迫不及待地一一告别,带着女儿仓猝忙地回家找妯娌姐妹八股张家的那些奇闻轶事去了!
苏清蕙心下不屑,苏家对于张士钊能够有理有据,据理力图,这么一个荏弱的女人往自家门口一跪,还请的是自家爹娘,而不是她这个平辈兼受害人,可不就显得自家仗势欺人、得理不饶人了!
莫家太太是大才子莫奇的老娘,在仓佑城一贯颇得各家夫人太太的恭敬,此时见头发梳得一丝稳定,带着昭君头套,拄着拐杖却仍然神采飞扬的老太太竟极其当真地说着这般让人诟病的话,一时都对事情的本相坚信不疑,莫老太太这般年纪的人,若不是深为不齿张家的为人,也不会这般当众下他家面子,可见确是张家行事肮脏!
钱媒婆走街串巷说媒拉亲的,除了有一个灿若莲花、能把死物说成活物的舌头外,也有着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见知府老爷和夫人一脸难堪,钱媒婆当即换上笑容,举着绣帕掩口夸道:“蜜斯真是活泼的性子,长得这般灵动可儿,待及笄,贵府的门槛怕是都要被我那些老姐妹们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