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地一声，树下的箩筐回声而下，“哎呀，仿佛抓到了两只！”
茉儿想扶又不敢动，眼巴巴地看向苏清蕙，哀怜地唤了一声：“夫人！奴婢知错了!”
“轰”一声，白芷将她甩了出来，房上的大梁掉了下来，砸中了白芷，苏清蕙飞离的那一刻，她瞥见了白芷的眼睛，闪着火光。
苏清蕙收到娘亲和哥哥的信，也不疑有它！
出城门的那一刻，苏清蕙竟有一种摆脱的感受，这一去，如果能够不返来，该有多好，或许她能够流失在这蜀地到江南的任何一段路上，自此行云野鹤，自在安闲地来往于山丘河道之间，而不但仅是那一处宅院。
衙门里明天休沐，张士钊晨起在府里各处走动，晃到东院门前，见里头沉寂无声，不由多看了两眼，便见到东窗前的树底下置的箩筐，眼眸微眯，顺着线看向了趴在东窗口看着麻谷的人。
她的两颊微红，睫毛上沾着夏季的雾气凝集成的点点水珠，张士钊俄然想到古诗里的盈盈一汪秋水，晨光透出的红霞，不浓不淡地点缀在瞳孔上，那双眼睛，像一副大师部下的冬雪初晴山川画。
苏清蕙不由自嘲起来，刚还想着纵游于山川之间，转眼，倒是出个城门便是极限了。
或许是半柱香的工夫，或许是一刻，那短短的斯须，在苏清蕙今后的影象里一向如同一辈子那么长。
白芷点头，摆好了苏清蕙的饭菜后，夹了一点坐在绣凳上一点点地扒饭，苏清蕙无法，分了两碟菜给她。
连续晴了两天，枝桠上的雪都化完了，苏清蕙罩了十七只麻谷，留了两只看着机警的，养在笼子里，其他的都让白芷送给老管家下酒了。
晴了一日，雪水熔化了很多，到晚间，又薄薄地结了一层冰，苏清蕙左手抱着暖炉看白芷提着食盒进屋子来，笑道：“你和我一块儿用吧！我一人也索然有趣！”
苏清蕙两个月没有接到家里的信，这是向来没有过的,心下有些迷惑，连写了几封信归去，那边却一向没有消息。
清算碗筷的时候，白芷想起来似的，对苏清蕙道：“夫人，刚奴婢在厨房里传闻，老爷本日和程校尉一起去剿匪了，像是去的比较远，怕是得有几天赋返来！”
白芷尽力稳住心神，对苏清蕙道：“夫人，临时出不得，奴婢先去把这些贼人杀了，再来救你！”
城门的保卫，不一会儿工夫便见到前后出城门的知州夫人和大人又双双回转，一时不由咂摸，这是二人闹别扭了呢，没想到知州也是疼婆娘的，亲身追了出来。
苏清蕙奇了一下，“这不是程校尉的活吗？他如何去了？”
寒冬，苏清蕙晨起开窗，见外头白茫茫的一片，问白芷道：“箩筐备好了吗？”
前头马夫“驭”地一下，马不满地抬起前蹄叫了一声，马车一阵闲逛，白芷掀起一点车帘，问：“大叔，如何了？”
到了城门，守门的听是知州的夫人，忙放行。
窗外的那棵树到了夏季，光秃秃的，上面却栖了很多麻谷，时不时飞下来，在院里的白雪上留下一串串足迹。
白芷正端着温水出去，笑嘻嘻隧道：“都备好了，夫人，您先用早膳！”
苏清蕙转了转手上的绳索，树枝上的雪在北风中一点点地飘落下来，箩筐里罩着的两只鸟儿在里头扑腾着翅膀。
北风凛肃，张士钊的头发上氤氲着一层水雾，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像是不染纤尘的翩翩佳公子。
张士钊的声音里有些微的颤抖。
苏清蕙略有不测，仿若无人地自回了本身的院子。
又不成否定，张士钊说的在理，将要过冬，匪寇都在打家劫舍储存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