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士身子一抖,只感觉世子这个模样可骇极了,“是...是,小的本日去送饭时,便不听陈大人回话,一探气味...全无...”
“给祖母问安。”她灵巧地答道,随后又转头问严氏,“祖母身子可大好了?”
不但单是江浙一带,连着帝京,也是下了足足两日的大雨,大雨澎湃,这月盛开的花儿都被打的七零八落了。
“哦?”郑凛看向严氏。
“二夫人那头倒是没甚么,这几日也不知在忙甚么,不过听夫人身边的林嬷嬷说,外祖老夫人要上京了。”青佩立在一旁回话。
郑凛被请到老夫人的兰桂园去,福毓也猜到了几分,要么是为了三公子的事儿,要么就是为了三叔和秦氏的事儿,这两件事儿,严氏必然会提及的。
“三哥写的一手好字,父亲恐怕不知。”福毓也是捏一把盗汗,幸亏这个不学无术的三哥,那手字写得标致,以往家学的夫子还夸了他好多回,不然这话,她就圆不过来了。
“好了好了。”严氏一脸慈爱,“年纪大了,老是少不了这些病痛的。”
“言哥儿的字真真都雅。”严氏一鼓掌,对着边上的丫环说道,“将三公子题字的画拿上来。”
小林氏和先王妃林氏生的类似,但是又较先王妃美上几分,小林氏的生母,暮年不过是个伶人,因生的姿容无双,又有一副好嗓子,才得了老太爷几分青垂,这个小林氏也恰好,一副好嗓子,唱起曲儿来,似有几分名角的风味,不过现在做了襄王府的主母,以是唱的便少了。
“外祖母可有递了信儿了?”
“父亲,敏哥儿每天都在习字,就等着您返来瞧的,现在敏哥儿的字呀愈来好了。”
顾怀慎握着信的手一紧,瞳孔微微沉了下来,“死了?”他调子上扬,是问话。
“三女人来了。”门口的丫环见是郑福毓,便屈身施礼,随后通报了一声。
“死了......”那兵士跪在地上回话,言语中畏敬。
她看了柳姨娘几眼,再想到方才她出去时郑凛的神采极差,就晓得了三哥那事儿是没求妥,郑凛膝下几个儿子,独独这个儿子不争气,年纪比他小的,书都读的比他好,偏生这个儿子不成器,成日里泡在胭脂花酒里。
门被敲了几下,一个穿戴翠色绣胡蝶褙子钳子色撒面罗裙的女人端了一盅汤出去,这女人生的一张鹅蛋脸,柳叶眉,桃花眼,桃花眼下一颗滴泪痣,教她看起来风骚秀美,肌肤如凝脂般,从她脸上移开,才瞧见,她梳的是妇人鬓,恰是襄王府现在的当家主母,先王妃的庶妹小林氏。
福毓也笑,眼神落到柳姨娘身上,柳姨娘红肿着一双眼睛,楚楚不幸,正对上她的目光,又别过了头去。
“世子这几日劳累,我特命大厨房熬了一盅鸡汤,自昨晚便用小火煨着的,给世子补身子。”小林氏将鸡汤放在桌子上,一双都雅有神的桃花眼中带笑。
“嗯。”他将信折起来,对跪鄙人面的兵士挥了挥手,那兵士抱拳退了下去。
送诗文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敏哥儿一个七岁的孩子,写的再好又能好的到哪儿去,既然祖母要她像父亲讨情,那她天然不能违祖母的话。三哥一贯浪荡不羁,那里会教敏哥儿识写字,不过是在郑凛这儿求个情。
见是小林氏,顾怀慎眼眸愈发深沉。
提起小儿子,郑凛想到阿谁胖团子,也禁不住地笑了起来,“说来也有段时候没给敏哥儿查抄课业了。”
“毓姐儿给祖母,父亲见安。”她出来,便对着严氏和郑凛施礼存候。
“世子,陈大人......”
“父亲,三哥也知错了,这段日子三哥还抄了十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我明日就叫三哥拿过来给您看。”郑福柔见机软了声音说几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