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陵哼了一声,拿着西洋参就出去了,往二女人住的烟云阁里去。
女人穿戴一件海棠色金丝起边儿绣云锦的罩衫,下头同是海棠色的湘裙,湘裙上用金线挑了几只胡蝶栩栩如生,腰间束着深红色的腰带,腰带正中心镶着一颗红宝石,这一身穿在少女的身上不显俗气,倒是多了几分贵气来。此时女人正靠着榻上堆高的真丝迎枕翻书。
“女人,这是拿冰镇酸梅汤浇过的西瓜,您尝尝。”一穿戴翠色衣衫的丫环捧着一盘西瓜到那侧躺在美人榻的女人身边。
她能嫁到顾家去,二姐此中不晓得出了多少力,她如何会这么等闲地放过二姐?若不是二姐劝着她,她早就听祖母的重视远嫁了,不过也多幸亏二姐,她才看清顾怀城到底是个如何的人,才晓得顾怀城的那些腌瓒事,现在想来,她当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顾怀城,也是瞎了眼,才会信郑福柔的话,郑福柔打的甚么主张,莫非她还不清楚?
呵,当时果然是瞎了眼了。
“嗯。”郑福毓拿着票据看,二房三房都脱手豪阔。
青陵偷偷打量着自家女人,女人自小同二女人分歧,这是府里高低都晓得的,那二女人虽是个姨娘生的,但是这姨娘又是老太太的侄女,以是相较其他庶子庶女多得了老太太几分喜好,老太太虽是心疼女人,但是女人性子过分娇纵,而二女人性子温婉一些,以是心中便拿两位女人做起了比较来。女人打小便是被族里长辈捧着长大的,那里受得了这几分气?便经常寻二女人和姨娘的错处,即便是二女人待女人非常暖和,但是女人还是和二女人非常合不来,也不该说和二女人合不来,女人是和府里统统的女人都合不来。
“礼我是送了,喜不喜我倒是不管了。”福毓嘲笑,二姐巴不得她和她撕破脸,她偏不要,她和二姐姐妹情深,如何会撕破脸呢?
“是呢。”青陵低着头答复。
国公府上高低下一共是九位爷三位女人,只要二爷、四爷、七爷是嫡出的,嫡出女人呢,独独一个三女人,自平生下来就得宠,老国公爷对这个孙女非常心疼,一声下来便取了明珠两个字做小字,寄意掌上明珠,厥后又将三女人住的院子改成了明珠楼,这放眼都城里,女人同宫里的公主郡主过的日子是差不准多了。
郑福毓一只手把玩着腰间佩带的玉佩,心中想道,恰是这时,父亲被派到无锡查礼部尚书万正恩贪墨一事,因为触及的官员遍及,还扯出了无锡一带发卖官盐的事,万正恩当今被关押在打牢里,口口声宣称本身是冤枉的。发卖官盐可不是甚么小事,查案子查到无锡去了。
那丫环是郑福毓身边服侍的二等丫环,服侍了郑福毓多年,自是晓得女人的脾气,便晓得女人不喜这般吃,赶紧跪了谢,将这酸梅西瓜拿去外头同其别人分了吃。
“女人说是甚么便是甚么,我们这些做主子的,按着主子说的去做就成了。”青佩正在清算女人的东西,昨日去国安寺礼佛,女人晕了后,陆连续续地二房三房送来了很多的东西,又稀贵的药材,也有少见的珍宝,这些东西,既然是女人的,要尽早登记下来,免得今后出了甚么乱子,前些时候,女人就丢了一支金丝凤凰钗,这钗子是二爷在女人生辰时送的,这钗子一丢,翻了全部明珠楼也不见,女人发了脾气,发卖了好几个丫环。
“今早父亲才从无锡返来罢。”福毓用一只手枕着脖子,懒懒地问道,掩在稠密睫毛下的眼神发寒,二姐,呵,她嘴角勾起一丝嘲笑来,她嫁进顾家,倒是出了很多的力。
“父亲这会子是在烟云阁?”
“女人,我方才去送,二女人倒是伸谢了,我见那杨嬷嬷倒是一副女人会害了二女人不成。”青陵想那方嬷嬷的模样,拿着那西洋参,似是女人在这内里下了甚么□□似的,真是个没目睹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