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屋内的大丫环青蕊已经熟睡,郑福毓只听得见青蕊陡峭的呼吸声。
“你!”男人本就受了伤,现在牵动了伤口,大片红色的血涌了出来。
午膳刚过,便有人来传,严家的两位女人的马车,已经到府门口了。
张方绣是陈大人的直属上峰,万正恩贪墨的案子涉案官员极多,而那些人和贪墨的证据全数被记实在那本帐本里,上呈给皇上的那本帐本是假的,而真的帐本早就被藏起来了,现在晓得这本帐本的存在的人越来越多,谁都想拿到这本帐本。
“既然是表姐喜好,那我也得忍痛割爱。”她笑道。
“好啊,我也不过是提示陈大人,好少吃些苦头。”男人也不在乎,从袖口取出一块锦帕,悄悄擦拭着,转过身,对侯在内里的人叮咛道,“好生服侍陈大人。”
随后男人迈开步子,安稳地走了出去,随后便是落锁的声响,就如同老旧的大门,在沉寂如死寂般地大牢里收回刺耳惨白的声响。
她看到的女人,一只小手紧紧揪着胸前淡粉色的里衣,额头的汗水浸湿了边上细碎额发丝,黏黏糊糊地贴在脸上,因为咳嗽,些许惨白的脸上晕开了两抹红。
青蕊选了两支金钗,款式精美,但是也不是甚么奇怪物,送来给郑福毓瞧了一眼后,便回身出去将钗子给在外甲等着的表女人的婢女。
“张方绣已死,你带着那帐本也实在不安罢?你也该当清楚,那本帐本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只要你将帐本给我,我能够保住你陈家。”
“女人,谨慎回凉了!”青蕊赶紧取了一件外袍给她披上,女人热得了一身汗,如果只穿了里衣,待会子回了汗,就会着凉的。
随后,青蕊出了里间,叮咛内里的人送热水过来。
“下去罢。”郑福毓挥了挥手,让她退下去,明月如蒙大赦,赶紧欠身。
“嬷嬷常日里太凶了些。”她笑了笑,看了屋子里皆是一身大丫环粉色衣裙打扮地四个丫环。
“呵,担不起,世子才是聪明,看我们争个你死我活,世子好坐收渔翁之利,你说,我是看错世子了,还是世子的假装不敷?”
“带走!”为首的黑衣人轻呵一声,拉紧了马的缰绳掉转了方向,双腿夹住马腹,一声“驾”手中的剑重重地打在马臀上,马儿嘶吼一声,扬起了前蹄,快速地奔驰起来。前面几个黑衣人立马跟上,几匹马带着人绝尘而去。
“倒是都雅。”郑福毓捻起一朵看了看,淡淡笑了笑,“既然两位表姐送了东西,也该还归去。青蕊,你去挑两支金钗。”
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她在襄王府的日子,就像是走马观花普通,就像是昨日,她才成为大家鄙弃的国公嫡女。
明月吓得一颤抖,赶紧低下了头。
“我如果交出了东西,你还会留我性命?”男人吐了一口血沫,“反正都是死,给个痛快!”
嗤啦――
徐嬷嬷说的不错,严氏给四位女人都是数量一样的东西,衣裳都是连月坊制成的,用的是杭锦,绣的是金线。
“女人?”
那人穿戴一身纹青竹的锦衣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偏头吐出一口黑血,他的马中了箭,现在倒在他的身边,呼哧地喘着气。
被称作未世子的男人走了几步,声音缓缓响起,“陈大人,鄙人可不是来和您话旧的。”
铁椅被拉开,收回刺耳揪心的声音,那人穿戴一身青色长袍,自铁椅边站起家,缓缓走到被称作是陈大人的面前。
“碰――”被铁锁链监禁的男人,被人狠狠一揍,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冷硬的墙上,收回闷响。
她微微喘着气,抱在怀里的玉枕不晓得被她推到阿谁角落里去了,现在她只感觉满身都是汗淋漓般地,她松开紧握的手掌,手内心一片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