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闵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看着那冒着热气的汤,只感觉万分讽刺,他觉得姜氏是真正地给他送汤来的,未及她提起立侧妃的事儿,他也觉得她是有那么一点吃味的,本来……本来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他的手紧握成拳,这些他不是该当早就晓得了的么?
“殿下,这如果是个布衣,微臣也不会来扰殿下了!”胡大人抹了一把眼泪,他娶了六七房妾室,生下的都是女孩儿,这好不轻易得了这么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传宗借代,他如何能看着儿子就这么去送命,这百年以后,他要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顾闵深吸了一口气,按着眉心,誉王已经前去边陲,这回如果真的立下了军功,父皇必定大以佳赏,这誉王的权势,现在是直逼他的权势了。
他皱了皱眉,一手撑着桌沿,“恐怕是方才牵动了伤口了。”他无法地叹了一声。
郑福毓看他几眼,那模样确确实在像是真的牵动了伤口,不免有几分担忧,“谁让你翻出去的。”她小声嘟囔了一句,但是脚下步子却往那头去了。
汤味平淡,不油不腻,入口柔滑,带着丝丝甜味。
她迩来真的是瘦了很多了,他本日去中宫又听母后提及了子嗣一事,他是储君,现在也该有个孩子来为本身稳固位置,但是姜氏已经伤了身子,这迩来需求调度身子,但是他要这孩子要的急……
“太子殿下!微臣就这么一个独子啊!微臣四十六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求太子殿下救救微臣的儿子!”胡大人爬畴昔,磕了几个响头,大声哭道。
“姜氏!”他突地站起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有孕,未向他提及,小产之时,还叮咛下人不要奉告他,她这眼里另有他这个太子?他逼近她,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她清丽的容颜便印进了他的眼里,“好!极好!”他嘲笑几声,放手便甩袖拜别。
送信之人进东宫时,太子顾闵正从中宫返来。
“是。”姜氏喏声答道,然后看了看那碗,才道:“听母后说,太子迩来正在想着侧妃一事?”
“嗯,虽是春日,太子妃也要好生重视着身子才是。”他目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她面色已经不似以往那般红润,虽也是白净,但是老是带着一股病态。
那宴允是秦施恩的弟子,和秦施恩那是一处的人,现在这回有个机遇能够打压他的权势,秦施恩那里会罢休?这秦施恩是个老奸大奸的狐狸,那里会放过这些机遇?
他用了小半碗,才说道:“你迩来身子可还好?”
胡大人一惊,抖动手,立马就跪下来叩首,“殿下说的是,是微臣胡涂了!是微臣胡涂了!”
这胡大人六十多岁的年纪,两鬓斑白,穿戴一身暗红色的直缀,一出去便跪着哭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是真的又如何……”她嘟囔一句,背在身后的两只手缠在一起。
“我看你当真是老胡涂了!去皇上那儿讨情不成?宴允上个折子便能定你儿子的罪,你还想到皇上那儿去讨情?”他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胡大人,真真是越老越胡涂了,这事儿如果真的闹到皇上那儿去了,这胡大人的儿子另有活路不成?“这事儿,非论如何都要压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拦下宴允,这如果告到皇上那儿去,你觉得谁能讨到好?”
郑福毓小退了半步,“你救我一命,我也救过你,就相抵了。”如果因为她被坏了名声才娶她,大可不必,“方家的姐姐,生的好,脾气好,才学也好,何况,对世子一片赤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