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仪满脸不知所措。女官们瞧着太子妃的模样就晓得不好了,都惶恐地跪在地上。而傅锦仪焦心之下,也发了火,大声道:“太子妃殿下病了,你们乌泱泱地围在这儿做甚么?还不去请太医啊!”
傅锦仪嘲笑道:“我倒要看看,如果太子妃出了事,是我这个县主先遭到惩办呢,还是你们这群人先被斩首!”
太子妃艰巨地点头,一面抓着傅锦仪的胳膊道:“荣安,你要救我……”
先前嫌弃米饭里有沙子的一场大闹,倒是为太子妃和傅锦仪两人换来了几天的好日子。
宗人府是天牢,光是关押太子妃的一个屋子,戍守的军人们也有上百。那军人统领前来扣问,一听太子妃得了沉痾也吓了一跳,却也只是和秋女官的说辞一样,敷衍道:“此事自会奏禀宗人府管事来措置。”
在这个角落里,另有十几个女官都跪在这里,刚跪下来的秋女官身上尚且无缺无损,她们这些人就没这么荣幸了――大家脸上都是青紫的伤痕,应是掌嘴而至;另有三个女官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后背上淋淋的血把衣裳都渗入了,也不知是受了甚么样的刑具。
秋女官亲身跑去请太医,看管的军人统领则仓猝要将事谍报给上头的主子――邱皇贵妃。只是就算他们如此卖力,这请太医的事儿可一点也不顺利。
现在宫中太子和皇后摇摇欲坠,豫王一手遮天,宫里头大家都晓得风向变了,秋女官身为豫王的人,她想要请来太医本不是难事。只是也不知怎地,一起上竟有好几波御林军将她拦下盘问身份,还要她出示腰牌,一来二去担搁了很多时候。此中一队御林军竟还成心刁难,从她身上抠下来了几十两银子才肯放人!
那鞭子可不是平常的柳条,而是带刺的铁鞭子,不过戋戋三下,打得人后背显出三道皮开肉绽的血痕。秋女官从喉咙里收回惊骇的惨叫,趴在地上几近疼晕了畴昔,还不忘了告饶道:“求皇后殿下饶命……”
秋女官内心翻滚着――该不会豫王殿下这么快就脱手了吧!如何也不支会她们这些底下的人?到时候豫王的大业成了,太子妃和县主都被殛毙,可明面上总要有报酬这件事情卖力吧?到时候她们这群服侍的人就算不是主谋,不也要因奉侍不力而正法吗?
傅锦仪这话说得对,军人们听着也踌躇起来。
女官们赶紧上来检察,而此时的太子妃的神采却已经变得惨白。她坐在椅子上起不来,女官急了,喊道:“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您这是如何了啊!”
傅锦仪迎着阳光,眯着眼睛点点头。她朝那统领悄悄一笑,道:“那就劳烦大人了。”
宗人府里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秋女官脑中昏昏沉沉,入宫多年的历练使得她在存亡面前毫不会等闲放弃,她开端搜肠刮肚地思考活命的体例。只是不约半晌,她又被两个力量大的内监扭着胳膊拖起来了,这回一起拖到了里头寝息的屋子,拖出来以后就有人拿着鞭子在她后背来了三下子。
关押太子妃的院子外头已经围了乌泱泱的一圈人。有几十位腰间佩带弯刀的御林军,有几位服饰不俗的大寺人和掌事姑姑们,另有无数低眉扎眼站着的小宫女和小内监。而最显眼的,莫过于院门前停着的那一乘金丝楠木锻造的鎏金御辇和厥后的两只朱红色的、巨大的曲柄华盖。
不过,秋女官实则也不敢让太子妃死在本身面前。
太子妃突发疾病,头晕目炫,大师固然答允了要去请太医,内心却都有些不觉得然――因为宗人府中关押的朱紫们,以装病的手腕来博取怜悯或者获得面圣的机遇,都太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