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战战兢兢道:“奴婢也不晓得……只是安庆郡主身份贵重,又硬要闯,奴婢等拦不住。”
安庆郡主?
册子在女孩子们手里传来传去,上头几位郡主们都点了戏。除了那醇王的女儿淮南郡主性子跳脱,点了个风趣的武戏,其他的人仿佛都不敢有多余的行动,纷繁点了些平平无奇的东西。赵太后脾气随和,瞧着都说好。
赵太后天然对劲,笑道:“佛珠多是紫檀木砥砺,沉香木人间罕见,这宫里也没有几块的。”又多瞧了两眼那珠子上的雕工,道:“这佛珠的小像也非常风趣。”
傅锦仪拿过来扫一眼,这黄梅戏的曲目和京戏大不不异,幸亏她此前也是听过的。她身为一个身份平淡的臣女,天然不求出彩但求无过。她点了一曲“桂宫望仙”。
傅锦仪老诚恳实地坐着,台子上已经唱开了。
安庆郡主坐下来的位置,但是紧挨着老太后的。官方大户人家里尚且有排坐次的端方,宫里头的端方就更大了。平常时候,圣上、太后身边的位置,也只要皇后或太子一类的人物能坐,连皇妃公主们都不敢坐呢。
赵太后悄悄挑眉,旁侧三皇子妃故意奉迎,笑道:“哟,竟还带了东西过来,你年事小本不必的。”
这话说得奇妙,赵太后听了神采稍霁,抬手道:“也罢,就让她出去磕个头吧。”
傅锦仪一愣,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郡主不就是太子的嫡长女么?只是,此后果着她和太子妃不敦睦,还冲撞了太子妃的肚子,皇后娘娘重罚了她,现在还在禁足中呢。
赵太后也是微微惊诧,随即拉下了脸,道:“她来做甚么?不好生地跪在佛堂里为她那没出世的弟弟思过,过来这儿做甚么?东宫为何要放她出来?”
昭娇公主的兄长母亲都失了宠,自个儿也遭到圣上讨厌,本该安守本分,只是她那刁蛮的性子一时半会可改不了。她言语还是锋利非常,一时把安庆郡主臊得下不来台。
只是就在世人谈笑之时,外头突地出去一个神采镇静的女官,跪下道:“禀太后娘娘……安庆郡主在外求见!”
实在,安庆郡主在皇室里的确是个集万千宠嬖与一身的孩子。她的兄长是圣上的嫡长孙,她则是圣上第一个孙女。圣上和赵太后都老了,不免隔辈亲,对安庆郡主的宠嬖和昭娇公主都分歧。
赵太后年纪大了,对待小孙女的确宠溺地过分了,安庆喜上眉梢,赶紧叩首谢恩后爬起来坐在了赵太后身侧。只是她刚坐定,很多人的神采就尴尬起来。
不过是个皇孙罢了,连那端庄的皇女、皇子妃们都不敢呢,她倒敢了!
便有两个嬷嬷上前捧了安庆郡主的锦盒呈给太后娘娘。赵太后亲手翻开了,一股子扑鼻的沉香味道弥散开来,世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瞧。只见锦盒里的佛珠颗颗滚圆,每一颗上头还都刻着佛祖坐禅像,雕工精美。
“猖獗!”昭娇厉声道:“安庆郡主,你也太不懂事了!老祖宗免了端方是疼你,可不是让你妄自托大的!还不快起来,坐到你自个儿的位子上去!”
她本来觉得,这安庆郡主应是个和昭娇公主一样刁蛮的女孩子,仗着长辈的宠嬖肆意妄为,为人桀骜。但此时见到了真人,只能说是个娇弱温馨、乃至有些楚楚不幸的小女人罢了。
册子终究传到了傅锦仪手里。
因为三皇子体弱多病没法担当皇位,三皇子佳耦在宫中并不起眼,封地在三千里以外的楼兰。他们已经三四年没有返来过了,本年趁着年关时回京拜见。
“安庆这孩子常日里是调皮了些,不过到底是个懂事又识大抵的,那里会差。”赵太后笑着夸口道:“好孩子,你今儿就陪着老祖母吧,等回了头,祖母替你求一求你父亲,让他赦了你的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