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包含傅家在内的都城王谢们都收到了萧家的帖子。此中大半的家属对萧家没有兴趣,又鄙夷苗氏的名声,本不肯来;但是萧妃探亲倒是不能怠慢的,那帖子也是以萧妃的名义收回去的,若大师不来,获咎萧妃事小,被人误以为是鄙视皇族就糟糕了。遂到了寿宴当日,满都城的贵族们都套了马车,前去萧府赴宴。
“是啊,你也晓得,岐山蝈蝈身材肥大、战役力强,平常的都要上千乃至上万两的银子一只呢。我这只是宫里养的,是赵太后亲封的常胜将军,因屡战屡胜而天下闻名!你晓得太子和我开价多少?一百万两银子!”
邵荣听着差点跳起来。
而另一方面嘛……
武安伯府这段日子在都城里挣扎沉浮,凭着高低办理的巨额的财帛才勉强能站住脚,日子并不好过。而苗氏更是深受臭名所累,走到那里都有人鄙夷,乃至劈面唾骂,这类千夫所指的欺侮令脸皮比城墙厚的苗氏都有些受不了了。这寿辰快到了,本来苗氏是想着随便在家里摆两桌子完事,尽量低调,不肯意去受来宾的唾骂。
“甚么,甚么?”他惊叫道:“常胜将军?就是那只岐山大蝈蝈?”
现在府门前那一对麒麟已经被挪走,换成了平常大户人家的石狮子;府门由三丈阔面改成二丈门面,两个最边上的角门消逝了,门上头那红底烫金的“武安侯府”牌匾被换成了蓝底黑字的“武安伯府”,光从面上看着,这威势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了。
“唉,唉,我最后一次送她的东西,更是代价连城啊!”徐策抬头感喟:“你不知,我将那只赵太后犒赏的‘常胜将军’送给她了!那但是我的心头肉,这常胜将军斗了千百次,从无败记,是都城里首屈一指的蝈蝈!可惜,她还是不承情啊……”
这特么不给你扔出去,还留着过年啊?
当时她在贼人身上洒了蜜合香,那香料只能保持七天的服从,过了这个机会,再想找人就难了。而她卧床养病的这几日,贼人都未曾来袭,明显对方因为上回几乎被抓,也警戒了起来,等闲不肯露面。
三月初五是武安伯太夫人苗氏的寿辰。
邵荣听着,眼角抽搐地越来越短长了。
白氏已经进了萧家做妾,傅妙仪这段日子也再没回过娘家,只是听孙嫂子阿谁远亲所说,傅妙仪的日子仿佛很糟糕,就在前两日还生了一场病,现在卧床不起。傅锦仪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嘲笑。
而萧妃探亲的旨意,也很快公布下来,萧家高低忙繁忙碌,萧云天舍尽了银子采买那些高贵的摆件和食材,只求给萧家造势。
几人说着话,武安伯府已经近在面前。因着是伯府不是侯府了,按着律令,府门的规制和牌匾等等都不一样,低位者不能越矩高位。萧家为此还花了很多工夫补葺府门。
萧家仆妇们正悄声言语着,不料前头傅锦仪竟快速回了头。世人吓得赶紧低头,面上盗汗涔涔,恐怕被闻声了那些大不敬的话。傅锦仪却仿佛并未听到,只笑问道:“传闻,我三姐姐病了?”
“这不都是你教的么……”徐策窝在床上,面上鼻青脸肿,声色也很衰弱:“送些不平常的小玩意,还要偷偷摸摸地送,让她忍不住动心……唉,你都不晓得我为了那些东西,花了多大的心血!那几篇香艳的诗词,但是我请了我的母舅、当朝二品翰林院掌院大学士亲手写的,他的文章名扬天下,写出来的东西连圣上都敬佩!那本《金瓶梅》是前朝的真迹,不是手抄本,还是太子殿下赏赐给我的!那壶龙胆酒,也是你主子我多年的收藏,当初太子和我抢,我都没舍得给!另有那块玉佩,是一千年前一个匈奴汗王在坟场里的陪葬,那上头排泄来的血都是代价连城的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