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被同事戏称为京北警界第一爷们儿的傅辛东傅大队长,在不为人知的私底下,是一个喜好男人的男人。
凌晨三点多钟的山路上冷露如霜。
他登机后找到坐位时这个男人已经斜着身子开端睡觉,从他一身非常芳华的打扮上能看出他应当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男人。只不过他戴着一付几近遮住了半边脸的大黑框眼镜,抱着胳膊,歪着脑袋靠在弦窗上呼呼大睡,傅辛东始终也没看清此人的长相。
傅辛东在那吼怒的风声中完整复苏了过来,晃了晃头,一阵胀胀的微疼从小腹下传来,他低头看了看丁壮男人在凌晨时没法制止的心机反应,用手指弹了弹那不甘逞强的勃然大物,低声骂了一句,“操,消停点,你爹明天要爬1800米的山呢,憋着吧你!”
傅辛东走在寂无一人的山路上,偶尔用小手电晃晃路口的路标,从排云亭颠末覆信壁,跨过飞来石,一起往天都峰方向走去。
他看了看腕上的夜光表,方才早上五点,可对于那些真正来黄山寻觅美景的人来讲,这个时候,倒是守望初阳跃出云海的最好时候。
小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段文娱消息,主持人在采访一部玄幻电影《归去来兮》的外景地,从时候看,已经是近一周前的一段采访。
镜头里的男人稍稍游移了一下,头一次没有马上给出答案。
舒缓的青石台深陷在一片白茫茫的云海当中。斯时,晨星已淡,骄阳未升,一棵青松在云海中若隐若现。青松之下,一个身穿乌黑长衣的时装男人长身而立,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冷咧的山风吹得飘飘零荡,像是翩翩飞舞的蝶。
唯有一次,当他穿过万千条细细的雨丝,穿过劈面而来的满盈的清雾,正走在始信峰如线的石径之上,俄然之间,一道刺眼的金光穿透了阴霾的云层,那九天之上的骄阳像是神仙的法眼,转刹时便把覆盖在那七十二峰之巅的统统*全数遣散。
那男人的目光悄悄一掠,已渐渐转向了火线的云海深处,傅辛东只觉脸热口干,正想把手中的矿泉水喝上一口,却见那如神仙般的男人微微回顾,凄然一笑,继而纵身一跃,竟从那身前的万丈绝壁处生生跳了下去。
值班的小女人正趴在前台打着盹,大抵睡得不实,傅辛东走过的脚步虽轻,她却也发觉到了,抬起惺忪的睡眼,揉了揉脸上被硌出的红色印痕,“傅先生又起这么早,明天要去哪座峰啊?”
一晃五年。
每一年短短的几天假期,他都守在它的身上,或是在莲花峰上轻嗅杜鹃,或是在清冷台前守望云海,又或是在白云庵里小酌一杯清茶,不管身在黄山的那边,总有削薄的雨丝淋在他宽宽的肩膀,有浓如清愁的薄雾缭绕在脸侧,让他看不透,也猜不出,到底这凹凸错落的七十二峰里,藏着多少深谷深涧,埋着多少前尘旧事。
看着傅辛东又像前几天一样早早便出去登山,她摇了点头,自言自语,“住了好几天,每次说话就没超越三个字,此人可真酷!”
黄山对于一见钟情的他,却当真未留太多情面。
镜头落在一个身穿白衣时装长袍的男人身上,那人身侧打出了字幕提示,“男配角扮演者叶归舟”,傅辛东皱了皱眉,略有些深陷的眼睛眯了起来。
凌晨三点,傅辛东从黄山排云宾馆的大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全部排云楼温馨得像是一个梦。
傅辛东朝她点了下头,脚步不断,“天都。”
而眼下,这位一贯视青山为伴的傅大队,已经把本身比来几年能休的假期都给了同一座山,一座让他莫名就迷了心窃的山,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