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刘嬷嬷,顾倾语没想到她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头发白了大半,面色死灰,描述干枯,浑身尽是暮气。
“好,好!”刘嬷嬷眼看她想通,终究松了口气:“芸娘留下的嫁奁另有老夫人攒着的金饰银两,我都给你筹办好了。另有你房间的贵重物什,紫黛也已经替你清算安妥,趁着夏文婷还没认识到你们这就走。”
顾大蜜斯到九祁山养病这个借口,就算骗得了顾府高低也骗不了顾老夫人。顾倾语也算是老夫人自小瞧大的,对她的心机老夫人也能猜出大抵。
“老奴统统安好,倒是老夫人――”刘嬷嬷说不下去,抓着顾倾语的手将她带到屋里:“统统还是按老夫人生前那样安插的,没人敢乱动。”
昔日仗着顾尚书的保护,在府里没人能撼动夏文婷的职位,她爹过世后,如果没有那道皇命,凭她嫡女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姨娘又如何何如的了她。
明州无处不飞花,当属华朝一大异景。
刘嬷嬷豁然一笑,伸手扶起大蜜斯:“老夫人泉下有知,定会非常欣喜。”如此一来,老夫人的心愿总算是了了。
刘嬷嬷终是看不下去,跨前一步,面色沉重:“老夫人过世前,曾有话留给蜜斯。”
顾倾语明白刘嬷嬷情意已决,便俯身向她行了一礼:“嬷嬷的教诲,倾语定会服膺在心。”
“大蜜斯老奴没看到,倒是见到了老夫人。”阴测测的声音自刘嬷嬷口中收回:“老夫人说,她等着看你们的了局。”
顾倾语这才觉出不对,内心一惊:“嬷嬷,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可现在没有多少时候留给顾倾语感慨,刘嬷嬷话锋一转:“眼下,大蜜斯可晓得府里的环境?”
看到阮素、马嬷嬷带头领着一群丫环婆子杀气腾腾地走出去,刘嬷嬷将手里的佛珠塞进怀里,自跪垫上站起家,理了理衣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
顾倾语微微一怔,祖母这是要赶走她啊……她想也没想,便要回绝:“我不走。”这是她的家,她凭甚么要走。更何况,夏文婷她们母女还没为她们做过的事支出代价,她说过毫不会放过她们。
现在全部顾府里再没有人能护着她,却也表示,夏文婷的身后再也没有顾尚书撑腰。他日夏文婷如果落在她手里,她不会再有顾虑,定要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老爷一家早就晓得顾倾语要来,一早便在门外相迎。待顾倾语由紫黛扶着走上马车,爱看热烈的百姓们不由收回阵阵赞叹,那些到了适婚春秋的年青男人更是红了脸,一个个在心底感慨这是谁家的女人,如何生得如此斑斓。
闻言,顾倾语的行动一停,很久才将头抬起来,额上泛红,眼底水汽氤氲。
顾倾语内心发酸,赶快上前搀扶着她:“嬷嬷,你如何样?”
等顾倾语的目光落到最后一名温姨娘身上时,才惊奇地发明此人竟是――温雀。
老夫民气知倾语这孩子必然是发明了甚么端倪才会动手调查,更何况她这个做娘的又怎会甘心本身的儿子死的不明不白,私内心她实在比任何人都想晓得本相。
“另有一句话大蜜斯要记着,或许今后能用得上,那就是――”刘嬷嬷特特地抬高声音:“老夫人思疑二蜜斯她并不是老爷的孩子。”
顾倾语本就不信赖朱玉,天然没有奉告她,只带了红俏与紫黛随大伯府上的人一同分开,足足行了七八日才到明州。
大伯卧病在床,大伯母忙于顾问没有出来相迎,而是遣了她的大堂兄顾云瑾相替,多年不见他倒是比昔日成熟很多,绝非当年阿谁举止还不沉稳的少年所能相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