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赌老爷子对太子豪情未尽把宝压在当了几十年二把手的胤礽身上,还是趁机拥立根底未稳的其他皇子好搏个从龙之功,这是统统大臣们都拿捏不准的,再加上老爷子的龙威尚在且又没透暴露个甚么明白的意义,便是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去做那只出头的鸟。
“主子爷,裕亲王来了。”
“皇上切勿起家,此番前来本已是打搅您歇息,若还因我之故惹您劳累,那便是万死都不敷觉得辞了。”
“甚么叫做打盹了送枕头?先前想着老四那家伙背后小行动不竭,不声不响的就拉拢下了兄弟们怕是要糟,可眼下里却好,皇阿玛来了这么一招可不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这保举太子人选可没有皇子们说话的份,各家故乡伙也都不是甚么傻瓜蛋儿必是走一步看一步,这么一来,面前良机岂不是生天生了我们碗里的肉?”
“有也罢,无也罢,终是多年心血成了一场空……”
“反其道而行之,我倒要瞧瞧这万千宠嬖集一身的福分他压不压得住,老爷子又坐不坐得主。”
正如统统人想的那般,眼下确切是个争权上位的良机。
“当真也好,虚晃一招也罢,总好过以不动应万动,闹得我们脱手的机遇都没有。”
“皇兄切勿如此妄自陋劣,朕冲龄即位,虽有老祖宗匡扶互助,可如果没有皇兄在侧经心极力,又哪来面前这安定江山?然至面前,别说皇兄无计,就是朕亦是思忖无果,如此,皇兄又何必将罪恶揽至己身?说白了,到底还是朕教子无方罢了。”
“皇上此言差矣,我乃福薄之人,膝下空虚至今只得三子,保绶宝永身子不好后继者唯有保泰,我与福晋花尽精力教诲只盼他能承裕亲王一脉不负皇恩,现在勉强还算成人,可若叫真与众皇子们比拟起来却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如此,又哪来皇上教子无方一说?便是真要说上一句,也不过是儿大不由父母才是。”
皇产业中,本就到处充满猜忌到处充满斗争,身为天子更是如此,诡计算计你来我往,与臣都与子都与妻妾斗,从小到大从生到死,便是时至本日还能够让饱经世事的康熙说上几句至心话的,除了宁寿宫中的老太太以外,也就只要从小一起长大死守本心从不越界的福全了。
“别的,他以往与老迈不死不休没完没了也就罢了,眼下里与其他兄弟亦是相争相斗日趋严峻,朕虽明身在太子之位的不易,却不能听任其戾气肆意滋长,若不然等其即位岂不是得掀起一场血雨腥风闹得兄弟残杀?而朕平生以仁治国岂不是也白白成了一场笑话?”
“那……等等,你先前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棒杀不如捧杀,莫非是说……”
“一晃眼就是几十年,人老了,到底这身子骨就不顶用了。”福全倒也不推让,就着梁九功搬来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侧倚在床榻上一脸疲色的康熙,多少有些感慨,“当年在先皇病榻之前我言愿为贤王帮手皇上,可这么多年下来倒是无能有为,鲜少能为您分忧减虑,便是不管为兄还是为王,我皆是受之有愧,眼下里您龙体抱恙,竟是想不出任何体例,只能眼睁睁看着前朝动乱民气不安,实在是汗颜至极。”
“这么说,太子是真的要被废了?”欣喜来得太俄然,胤禟不晓得是该笑还是该哭,好半天赋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老爷子这是当真的,还是虚晃一招在诳我们?我如何都有些看不懂了?”
比起胤禟,胤禩明显要淡定很多,而听了后者这么慢条斯理的一句话,前者倒也总算是回过了神,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普通,双眼一亮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因着各种胡蝶翅膀,福全并未在康熙四十二年六月病逝,可拖了这么一年半载,现在却也已然是强弩之功,这也是他敢在这个时候出头没太多顾忌的启事之一,其二,作为皇家的长辈,一起看着皇子们一个个从孩童到成年到现在各自为营,他也深知面前是个甚么局势,明白当断不竭必受其乱,如果听任不管任其生长,最后必定毁了康熙平生贤明之余,还会殃及全部江山基业,便是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少不得前来走上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