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疼得连连抽气，仓猝赔笑，双手作揖：“万岁爷另有要事，玉姐姐饶过咱家吧？”
柴莹大喜过望，竟对卫忆作了个揖，仿照起太子来：“儿臣谢过母后。”
“甚么事儿如此欢畅？”
卫忆对劲地看看她，不着陈迹地放动手上的瓷杯：“你年纪小，还是很有些稚气的，虽说要来往应酬，也不必打扮成这个模样，以德服人才是紧急，打扮上不必过分决计。”卫忆褪下腕间的冰种翡翠镯子，行动轻柔地套在她手上：“打扮得有活力些，嗯？墨玉，晚些时候你开了哀家的库，将那匹流光锦给太子妃做了衣裳。再取些白玉金饰，并上那支天保磬宜簪，一齐给太子妃送去。”
如果忽视金总管屁股上阿谁小小的足迹，那两人一起上还真是能算作相安无事。
才方才放下心的金灿灿再一次白了脸，汗如雨下。
前殿燃了醒神香，素云手里捧着个掐丝珐琅双鹤香炉，正低头同个内侍不知在说些甚么，素月手中执笔，似是在造册。
卫忆轻靠在软厚的迎枕上，窗外日光恰好，声音里不觉带了些慵懒：“看看，可不还是个孩子脾气么？这有何难，明日叫博儿请了丞相和丞相夫人进宫一趟，反正都在京中，只要丞相夫人不感觉乏便是了。”
“平身。”
卫忆摆摆手，接过宫女递来的茶水：“你做事一贯细心，收了库叫墨玉打理便是了。本宫身子不利落，今儿的晚宴还得你操心筹算。”
“墨玉姑姑，您这是往哪儿去了，娘娘急着找您呢。”
素霓素虹脸上露了些笑意，又仓促讳饰住，两人快步走出殿门，只那女官抽抽泣噎地留在原地。
墨玉渐渐地舀着莲子羹喝，执勺的手捏得死紧。
赵回端坐在殿上，看向着屈身施礼的墨玉，分不出喜怒。
赵回沉默了半晌，似是在考虑言语：“阿忆近些日子里可有非常之处？”
赵回将下巴抵在她头上蹭蹭，圈住她的细腰：“想你了，见你与太子妃说话，我已是在后门等了好久了。”
赵回微怔，不怒反笑，声音暖和诚心：“皇后她纯真，除了朕，身边的知心人也只要你一个，还劳烦姑姑多照拂她一二，免遭奸人谋算。”
我们的墨玉姑姑绷着小脸白他一眼，眼波潋滟。
卫忆将他环得更紧，眼眉伸展开来：“臣妾好怕呢。”
卫忆嗔她一眼，坐直了身子：“今儿想必事件颇多，本宫未几留你了，且回宫好生筹办着罢。”
柴莹怔了怔，赶紧福身谢恩，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话音刚起，卫忆面上便显了喜色，她将手上的茶杯狠狠磕在桌上，声色俱厉：“这儿是中宫，谁是你的姨母？”
赵回揉乱她的发髻，佯怒道：“你就不怕累坏了朕？”
门外久候多时，早已堕入叶堆里的金灿灿还是是满脸的笑容，刚要提起的脚又放回了原地，眼观鼻鼻观心肠站着，只时不时偷偷瞄一眼殿里的情状。
墨玉同说话的小寺人点点头，脚下不由得快了几分。
赵回目光微动，只悄悄挥了挥手：“你且回昭阳殿罢，好生照顾娘娘。”
金灿灿满面东风地为墨玉开路，口中念念有词：“咱家这个月不沐浴了，绝对不沐浴了，耳朵哎，耳朵，玉姐姐碰过的耳朵哎。”
卫忆甫一进门，便有个仙颜女子迎了上来，声音如鹂鸣般清澈：“母后，您身子可好些了？”
卫忆看着墨玉手中的盖钟，娥眉轻蹩：“太苦，加些糖罢。”
“墨玉啊，你头上这支钗子有些年初了吧，一会儿你开了库，取支翡翠钗来。”
墨玉发笑，心中略定，倒是模糊有个猜想。
墨玉放下筷子，取桌上的莲子心浸在壶里，心下很有几分惊奇，娘娘怎会一夜转了性子，对太子妃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