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弦叫这事吓得不轻,哼出的调儿都一声三颤,磕磕绊绊,再加上没喝下水的干咳沙哑,的确如女鬼夜哭普通,莫说安神了,便是当真睡着的只怕也要被吓醒过来。
如果刚巧便罢了,即便郕王当真也是重活一回,就算她那会儿不是自个想去侍疾的,但比起王府里那些压根见不着脸的,她便是做的差了些,总该也有几分苦劳,最不济也能算得上功过相抵了,更何况郕王爷又不知她也重活了一遭,只要她这回安安生生的,王爷总不至于为了现在还莫须有的事便定了她的罪名。
“王爷,可要叫人给您找个大夫来?”苏弦谨慎翼翼问道,这么下去,总不像话。
“王爷见苏女人跟前的丫环春眉得用,方才已将春眉要到了前院书房服侍,这些玩意儿给女人当作赔罪谢礼,除此以外,特又带了个丫环过来,供女人调派使唤。”
“本王行到你这,头疼难忍,出去歇一阵。”似是也发觉到了苏弦的担忧,郕王开口这般解释了一句,顿了顿,又安抚般说:“放心,没人瞧见,本王也不会对你如何。”
只是即便如此,苏弦也实在狠不下心来将郕王弃之不顾,他那会儿实在太不幸了,堂堂一个当朝王爷,有爹有娘,有妻有子,清楚没做过甚么伤天害理的错事,倒是谁都不来理睬,落到了她若不管便当真没吃没喝,便溺都在身上的境地。
苏弦当时踌躇再三,还是强忍着惊骇给他喂汤喂药,擦拭换衣,幸亏那会当家的王妃虽不敢过来,东西用物倒是从没缺过,她换下的衣服被褥也不消吃力洗晒,全都在院里一把火烧了了事,费事很多,时候长了,连问心院里那颗大槐树都叫她熏的半死不活。
外头的郕王仿佛也是听不下去了,忽的站起了身,沉声道:“罢了,你歇着罢!”接着黑影微微一动,苏弦又听到了一句简练的安抚包管:“别怕,没事的。”
对着苏弦,白鹭面上便换成了沉稳:“既是已然迟了,也没体例,女人不如等大蜜斯返来去告个罪?不然也太失礼了些。”
“不必,哼个曲子吧,甚么曲子都成,本王歇一阵就好。”郕王这话说的颐指气使,适口气并不凛人,乃至模糊透出几分求肯,可帐内的苏弦闻声倒是蓦地一惊,恍惚不清的影象刹时清楚了起来——
莫非是她做了甚么,让本该几今后醉酒的事提早到这一夜了?可这声音听起来清楚复苏的很,若不是晓得郕王不是那等小人,这般行动的确与淫/贼荡子无异!如果被传了出去,还真不晓得谁被谁扳连的名声更刺耳。
“好好好!眉女人身娇体弱,从速去歇着罢!这等琐事也劳不了您!”白鹭不肯在苏弦面前闹腾,强忍着肝火撂了这么一句话便甩开春眉,掀帘行了出去。
只是……恰好走到她门口就头疼难忍?那里有这么巧的事,便是当真,吴琴就在正房住着,也该是叫人去主屋才是,还是,这本就是她的琴姐提早使的甚么手腕?
“无妨,她睡了。”郕王声音淡然,顿了顿又不容置疑道:“这丫头叫/春眉?瞧着就不铛铛,明日本王与你换个好的。”
如许的丫环对苏弦来讲天然不能算是个好的,可这……与郕王爷何干?他又怎的莫名其妙的提起了这一茬?
苏弦当时天然也是怕的,怕郕王活死人普通的干枯神采,怕郕王面上眼中的猖獗阴狠,更怕也染了这要命的弊端今后站都站不起来。
郕王爷此时想听的……可就是这几句调儿?
春眉听起来也是满腔委曲,在外头扬声辩驳:“都说了我也不是用心的,许是这配房太潮冷了,我这会儿还头疼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