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受陛下重用,一年里倒是有半年在外头驰驱,不常歇在府里,子嗣天然不丰,可王妃清楚不得王爷欢心,可恰好肚子争气,算起来,方才过门那几日便是一举有孕!
以往是她不甘心,总想着自个过门早、年龄轻,渐渐的多寻名医,好好保养,总有一日能有个一儿半女,可眼看了六年畴昔,王爷虽公事繁忙,可凡是歇在府里,便足有一半的日子都是住在她房里,眼看着泽哥儿一日日的长大,她倒是不得不死了心,想起了别的体例。
她晓得郕王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风骚后辈,许是少年时出身行伍的原因,夙来更喜好女子利落风雅些,对这等娇怯畏缩的便分外瞧不上眼。
东边,便是郕王正妃袁氏地点的梅园。
但现在的郕王沈琋却绝非如此, 虽只是随便盘坐于罗汉榻上,闭目揉着额角, 但倒是剑目星眉, 边幅仿佛, 一身苍青蟒袍穿在身上, 只如龙蟠虎踞普通令人不敢直视。
子嗣!
忠心仙颜好生养的宫女丫环她也不是没有,可那样的女人撑破大天去也不过做个侍妾,母以子贵,子以母贵,那样出身的孩子,便是能得了王爷的喜好也是千万争不过泽哥去的,可如果有家世出身的次妃夫人,又凭甚么将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子给了她?
足足两年的工夫, 苏弦早已将那瘫在床上的郕王深深的印在了心底,现在瞥见面前的男人,一时竟是有些恍忽。
听着自个嫡姐的话,苏弦赶快收了目光,在吴琴面前她不欲惹事,这会便只是低眉扎眼的上前见了礼,话说的极小声,离得远些都听不到她说了甚么。
“这是妾身母家的mm,身子一贯不大好,妾身便想着带过来请柳老爷子把评脉,开个方剂好好调度一番。”
“奴婢已便问过魏公公了,说是还歇在前院书房。”
吴琴也是一顿,却并未多言,只是上前立到了郕王身边,素手纤纤为他揉起了两边鬓角,笑着解释道:“也不小了,弦姐儿是妾身家中表妹,已然过了十五生辰。”吴琴说着又笑了笑,偶然普通感喟道:“提及来妾身刚来服侍王爷时,比mm还小一些呢!”
因要出门,苏弦换了一身秋香色的竹纹罗衫,下着雨过晴和软烟罗裙,只是外头又罩了一件沙青色棉绫大氅,将满身都盖的严严实实的,加上她身量未足,这会低着头,只暴露鬓角簪的一对松绿堆纱绒宫花,的确是显得身形薄弱,更加年幼。
只是这话有些奇特,郕王与她素昧平生,天然也不知她年纪,如何会感觉她小了,如果将她当作了筝姐儿,那也是该是说她大才对。
彩云闻言而知雅意,立马道:“十五,本是该去东边歇着的。”
十五杀人,十六领兵, 曾有煞神之名的郕王天然也是龙眉凤目、英勇昂扬的,只是那样的郕王苏弦一来没有见过几次,二来也是隔得太久。
吴琴虽未说话,倒是自矜的微微扬了头,彩云一眼瞧见了,阿谀的更是经心极力:“王妃也就是有了几分运气,若不然人才、边幅、恩宠,那里轮得上她坐上正妃之位!”
“王爷模样严肃,实在性子再好不过的,你莫怕,等熟了便好!”等的郕王去了,彩云上前笑着安抚她,苏弦诺诺承诺了,面上却还是一副心不足悸的神情,吴琴又闲话几句,便安排了她在配房住下,本日先清算清算,诸事都等明日再谈。
“前些日子大少爷咳嗽的短长,王爷都没去瞧一眼,现在连十五的正日子都要落王妃的面子……”吴琴对着铜镜理了理鬓角:“王爷这是在东边闹了甚么不痛快了?”
郕王的目光过分有力,苏弦被瞧的有些心惊,一时的确狐疑起了自个是不是装的过分,只一眼就遭了郕王爷的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