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漫开,渗入空中,容孟捂住心口,血从指缝中流出,他大口喘气着,冒死伸手,有力地一下又一下拍着门。
这府邸当中,房屋小院儿一眼可望尽,下人更是希少,一起上走来只见着老管家一人。管家很快将几位带到大厅,并告诉婢女玉碎去找老爷,世人很有些惶惑不安地坐着,见此,老管家倒了几杯茶水放在众妇孺跟前,但一时候却没人敢饮用。
这一行人皆是满目绝望与破釜沉舟,老管家叹了声。“您快快起来,老爷早朝已归,诸位先进府里,如果有何委曲,再细细禀明老爷……”
白叟悲鸣。“这是我们城郊村庄统统人的血指模和证言,那十箱石头还在村庄里搁着,我们已经在明菽城走投无路了……容大人,传闻您仗义执言,不畏权贵,求您救救我们——为死去的村民伸冤,让那些饮血蚀骨的赃官贪吏,不得清闲法外……求求您,容大人!——老妇给您叩首了!”
容孟面前一黑,终究堕入一片浑沌。
白叟点点头,终究只让垂涎的虎子豪饮了一杯,暖乎乎的茶水弄得身材暖洋洋的,虎子感觉之前被薄饼哽住的喉头舒畅了很多,他哈了口气,朝管家道。“感谢老爷爷!”
“容孟老贼,祸从口出,有人让我们来取你狗命!——纳命来——”
容孟怔怔地看动手中血书上歪倾斜斜的证词,以及震惊民气的血指模,他气得双手颤抖,冷声道。“好啊……这明菽城中竟有如此之事……”
所幸容府地处偏僻,路经行人未几,这才没引发围观群情。老管家号召着这一批老弱妇孺进了府中,这下白叟才窥得容府全貌,对容孟的廉洁信了八分,心中一向以来的慌乱也停歇了些。
宫门口,容孟朝侍卫长点点头,忧心忡忡地拜别。他已将血书呈递,现在便是将那行妇人安然送回明菽城,最好能让她们跟从查案钦差林寻大人一同前去。
“感谢容大人,感谢管家老爷……”
“你们细细说来。”
容孟想了想,点头道。“陛下前些日子早朝曾令户部拨万两银子去明菽城筑修堤坝,并免了一年赋税,想必明菽城能度过难关……”
乍一得知,霍祖恒勃然大怒,他召来户部尚书,扣问那十箱石头一事,随即派人前去明菽城查明此事,令林寻为钦差大臣,亲身运送一笔银两厚葬村庄百姓。
等了一小会儿,一名老管家快步前来开门,乍一见如此多的妇孺,有些吃惊。而白叟则枯黄着一张脸,对着这位老管家便跪了下来。
“胡说八道!”霍明晖快速从软椅上起家,他目光凌厉。“……那犯事的是明菽城的府尹。”
佟连舟焦急道。“太子殿下,此次可不是小事!那容孟夙来与我们有龃龉,此次更是捅破了天!……陛下命令彻查明菽城水患赈灾款一事……太子殿下……您但是清楚那十箱石头的启事……”
见容孟有惭愧、痛心,却没有杀人停歇事情的心机,白叟这才主动揽过话头,她先是嘣嘣嘣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取出了怀中一封麻布血书。
章十四
他手一招,身后的死士会心肠分开。
“咳……”
“明菽城的官员狠心,为了补葺堤坝,强征水患后元气大伤的村庄年壮劳动力,让他们夜以继日地构筑,我的儿,虎子他爹也在此中,不给食品,渴了就喝浑浊的河水,瘦得皮包骨,还要冒死挑石头,修堤坝!一双脚更是在水中生生泡烂,并且因为私吞银两,堤坝质料都是次品,余水打击大坝,那堤坝底子挡不住大水!——生生……害死了同村的人们啊……”
容孟任由虎子拉住衣角,他看着这一片跪倒的妇女,他们面黄肌瘦、头发混乱,因为频繁叩首而额头渗血,稚童无知,但是口口声声皆是性命关天,祈求得救。容孟不由自愧,他作为金鹜御史,竟然不知王朝富强当中竟有如此多的肮脏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