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隽宝将谭瑞一激,那股子难过沉重倒是消了很多,谭瑞一揉周隽宝的脑袋,正色:“我谭瑞口风但是紧得很!又如何好人大事?――倒是隽宝,你竟然还将这些小事汇报给周大人,也不怕给清源惹费事!”
容清源点点头,他嘴唇嗫嚅,面上恍若平素。“谭瑞,隽宝,我们先去换一身长工布衣,一会儿便上梁相府上叨扰。”
这该死的日头!如口齿生火的蛟龙灼得人发怔,霍明晖竭力笑着,若不是得知本日是凉玉国凤飞雪前来的日子,饶是多么了不起的四方国尊客,怕也是说不动霍明晖堂堂太子亲身呈现。
“固然不想让人辨出身份,可越是各式讳饰,越是马脚累累。并且梁相家高门大户,他招的工人即便目不识丁,却也是整齐纯良,不会辱了梁相的威名,更何况我们是作为百鸟贺寿图的搬运长工,若真是不面子,自露马脚,岂不是在门口就被拦下来,各式盘问,自寻烦恼。”
他不待身边人开口,主动迎了上去,霍明晖武功天然不如霍明铮,可恰好轻功尚可,一副足尖一点,飘然若仙的假君子模样,他落在马车遥遥两米处,太子常服鼓风而起。
“我们老谭家但是把项上人头系到了裤腰带上。”谭瑞语气慎重。“……清源,我不过拜官求财路上一卒子,我哥倒是老谭家心心念念传宗接代的血脉。望你谨之慎之,行事慎思……”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渍,冒充夸了某位官员一句,几番言语下来,倒是保持了大要的和蔼。
“定不负信赖。”
一边说着,容清源从怀里取出一个帕子,将周隽宝脏兮兮的小爪子擦洁净。
容清源的确思虑颇多,考虑全面,闻言谭瑞松了口气,主动换上了大哥的旧衣服,他长着一副奉承的脸,看上去倒真挺像个郁郁不得志的小人物。
明景城,人声鼎沸,于城门口,太子霍明晖、梁飞羽与礼部几名官员浩浩汤汤等待其处,只因本日是四方国入朝之日。
明显骄阳难耐,霍明晖还是耐着性子与几位官员聊谈,看上去文质彬彬,仁心仁德。
“至于这木牌用处……我不是那些莽汉,内心天然是稀有的。这事儿晓得的人愈少愈好,不必卷入别人,毕竟不知者无罪,要真是有错也是被人操纵……何况……若真是让我哥晓得了,他浑厚诚恳,定忧心惮惮,怕是会给他惹上无妄之灾。”
“耀如阳晖……好名字。”“美人”低头笑了笑,俄然站起家,待到美人站起来,才发明那道身形竟然魁伟不输霍明晖。
谭瑞“诶”了一声,他拿出的都是自家哥哥常日里穿的衣服,谭瑞大哥身形魁伟,那些布衣披在小一号的周隽宝身上显得不伦不类,倒是身形苗条矗立的容清源堪堪撑起这麻衣,不过略显肥大,容清源低头清算衣裳,微微弓背,提着谭瑞大哥的木工箱子倒真是像模像样,一点也看不出之前阿谁辞吐不凡的文人影子。
不过期待美人天然略有兴趣……霍明晖眯着眼,快速一阵车轮滚滚声传来,他一昂首,入眼的是一辆翡玉镶金的马车,逍清闲遥滚尘而来,霍明晖的目光落在那光下刺眼的白纺纱上,白纱飘飘摇摇,美人影影绰绰,姿势婀娜。
“美人”快速从腰间取出一枚金元宝,随便往霍明晖脑门上一掷,那力道惊人,打下一道红印。
周隽宝倒是少年意气天真,他笑道。“瑞哥!我才不信清源会亏损,你瞧瞧,当初石泉算计,冯琨推波助澜,清源不还是带我们化险为夷了吗?我爹可说了,清源是个小巧心机人,做事天然全面的――你也别愁眉苦脸,更别奉告你哥,如果然坏了清源的布局,那瑞哥!――我们三人的小命可都将落入别人鼓掌当中,一捻即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