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玉沫已经被暴雨给冲刷得一片狼籍,阿姆还是站在祭月坛的边沿,目光直视着火线那没了神像的四根墨玉柱,眼神衰老而暗淡,不知是在想些甚么。
……
倘若不聪明,便不会拜在九方长渊的名下,为九方长渊鞠躬尽瘁;若不狠,便不会与九方长渊联手合作,展开一则足以翻天覆地的逆天打算。
说完就走了。
乌色阴云覆盖了全部苍穹,半点星光都看不见。广宽无边的东洋之上,海潮滚滚,巨浪滔天,那一轮明月早不知被遮去了那里,举目四望,满是乌压压的一片,惊涛骇浪在黑暗中掀起无尽狂澜,全部东洋如同被惹怒的太古巨兽,不断的倾泻着堆积了无数年的肝火。
特别是莫家的莫青凉!
他立在原地没有动。
莫太师本在看誊写字,顺带品茶,外头俄然降雨,这老太师本也是没在乎的。
国师看起来严肃凝肃,实则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国师曾奉告过他们,占卜之事,常常都是要支出代价的,倘若某次占卜算天,他若没能救得返来,那也许就是因为他演算天机演算得过分短长,天机不让他说出口,因此反噬于他,才让他折了寿命,早早逝去。
楚家书香世家汝阳侯府,羽家政客世家南阳王府,莫家将相世家太师府。
“服从,主子这就去。”
是以,一个聪明的狠人,如何不会考虑到本身因多次逆转天机而停止占卜演算所带来的各种结果?他早便预感到会有彻夜之事,故现在夜占卜如此艰巨,天谴加身,他却也无动于衷,因他晓得,他不会死在彻夜。
“原是那预言当实在现了。”此中较着是个为首的人,死力压抑着心中的高兴,语气轻巧而上扬,“如此甚好,真是天佑我也,王爷大志霸业,便要以本日为肇端了!”
倒是此中有人俄然道:“不对,方才不是还出了玉轮,是个顶好的好天,这怎的说下雨就下雨?这雷声未免也太响了些,震得我耳朵都……”
他不知是点中了甚么,面前那由九九一十八道赤色勾画而成的阵法,仿佛是被甚么给涉及到了,狠狠一阵颤抖。最后悄无声气的,阵法破开,化作血水,随风倾洒开来。
国师还是站在那边没有动,也没筹算要医治手上伤口,只再度抬眸,看向面前夕中雷雨。
等她有朝一日回了懿都里来,当真……不会来见他?
灭。
雷云遮天,东月将毁,九州始……
莫太师听了道:“气候无常,夏季里下雨本来就快,白日晴夜里下雨也不是没有。”
“东月”尚还未毁,天机尚且能有所窜改,何故算不了九方长渊将来运气?
话未说完,几人一下子想到了甚么,纷繁昂首,当即对视,公然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不成置信的神采来。
这三家看起来不过也就是楚家和莫家是姻亲干系,羽家则和楚家之前有一桩婚事,但莫家和羽家一样,现在已与楚家不再有所来往,除此以外,仿佛再没甚么过分紧密的连累。
再前面,会是甚么?
抑或是吞月现后,再吞了月的,并非啸天,而是那东方所谓的拜月者呢?
血玉笔笔尖再度蘸了血液,国师持笔持续在空中勾画,想要持续掐算下去。
眉角有水珠缓缓滴落,他一手随便安排身侧,一手五指已然掐起,而后平平抬眸,看向窗外。
以是现在,看国师一向吐血,不知甚么时候就会因失血过量而身亡,但宫人们没一个敢上去的,只远远看着他,心惊肉跳地等候着他的占卜结束。
祭月坛。
九方长渊现在就在狼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