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正色道：“如许东西用大米小麦做质料，用肉桂、当归等中药材制曲，然后用泉水酿造而成，光彩红棕、酸味温和、醇香回甜、久存不腐，川菜少了它就不能成菜，恰是保宁干醋，我已买了一大瓮收好，一会儿便让裴瑄送来，正可解夫人之忧。”
许宁道：“信里看到了，裴瑄也和我说了，我爹娘一贯如此，你不要为他们活力，我也是没法了，只能想体例让他们一向留在家里。”
许宁笑了声：“有句话你听听就过，莫要出去说，不怕天子憨，只怕天子干，这意义就是甘愿天子有为，朝廷大不了因循保守，朝堂各方权势倒能相互均衡着，如果天子俄然想要干些甚么，这就有新人出来逢迎，有人反对，有人借机，有人顺势，以是越往顶上之人，若要做件事，那须得反几次复想清楚了才气做。”
宝如道：“还不是那样，中秋还是宴请了表里，前儿徽王府请过我和你娘去了一次，贵妃见了下我，看上去好差，自怨自艾的，我感觉她这般，只怕生孩子可不好生啊，人瘦得就只剩下两只眼睛了。”
宝如噗嗤笑了声：“你现在这胆量是更加大了，这满口的违逆犯上的言语。”
许宁含笑：“跋涉千里，只为一夕之欢。”
许宁道：“她毕竟出身普通官宦人家，原也是当娇女养着的，她爹的位子还是她做了贵妃今后略微提了提的，官家当年是徽王府次子，本也不需她做甚么，大抵本来也只是严峻，成果时鱼一桩事，厥后又是你进宫的事，闹成那样，多少有些慌。”
许宁道：“明天就走。”
宝如脸一红，看了眼正在用心致志玩那小公鸡的淼淼，正色道：“你那边可安排好了？如果被人参个擅离职所、忽视职守可了不得。”
宝如一边洗一边问他：“青城那边累吗？做县令每日做甚么？”
许宁神采微微一黯：“我现在却也做不到。”
宝如听他吹牛，只感觉好笑，只道：“前儿太皇太后薨了，听宋晓菡说，张相不可了？”
许宁道：“我胆量一贯很大。”
说着一双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把许宁看得略有些不安闲，脸被雾气蒸得湿漉漉的，连睫毛也是湿的，看上去更加勾出那一双眼睛仿佛蒙着水汽，似诉千言万语。宝如含笑坐到他身后去解他的发髻，松开首发，将一个木盆放在他脑后，里头用热水泡开了茶籽饼，头发浸出来后一缕缕散开，她拿了把梳子替他重新皮渐渐往下梳，一边浸洗一边用了皂角膏来揉搓，许宁被她按得舒畅，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时不时还悄悄哼一声。
宝如冷嗤了声不睬他，许宁只好逗她说话：“官家现在如何样了？”
许宁低低道：“不过催苗收税，巡防断讼，有案断案，无案查案，你相公我连相爷都当过，一个县令那是绰绰不足。”
银娘提着一大壶热水靠近净房，正要排闼，却听到里头扑啦啦有水花的声音，银娘停手侧耳聆听了一下，蹑手蹑脚又走开了，到了半个时候后，她又提了水来，看到净房门已翻开，地上地下全都是水，伉俪两人都已换了洁净的棉纱面丝绵袄窝在里间床上，许宁懒洋洋地拿着布巾在替宝如擦头发，脸上有着满足的神情，宝如则窝在被子里闭着眼睛，脸上酡红。
许宁脸皮也不知是不是被热水薰的，有些红：“不疼。”一边又坐回了水里，让水漫过了他的身躯，水里的干草药浮浮沉沉地飘着，宝如看他这般大女人的模样，忍不住调戏道：“躲甚么？宿世后代都不知看了几百回。”
宝如讶然：“这么仓促！”又有些担忧：“会不会过分仓猝？”
许宁嘴角含笑：“你刀子嘴豆腐心，何尝会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