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伸了手去撩起她的头发,低声道:“只这一世我便偿了你,毫不会丢下你。”
那知州看绘制那藏宝图的白绢,似绢非绢,其色殷鲜,透明雪亮,光软非常,水不能湿,正似传说中的冰鲛纱,如获珍宝,仓猝也写了折子,却也并不敢匿宝抢功,只连着许宁的奏表封了密折,派了差役星夜送往京都,又本日派了军队围了宝藏地点那处,却也不敢就挖,只静等京中旨意。
只是这一次,俄然也感遭到了面前这小我的分歧,这小我给了她暗,却同时也给了她光,亲手让她痛,却又让她获得了依托。
他长睫微垂,神采淡淡,语声平平,似话家常,宝如却无端从入耳出了一种缠绵悱恻、存亡相许来。
一来一回数日,许宁接到圣旨的时候,世人道贺不迭,一时车马填门,道贺不断,全部蜀地官员乡绅都来贺他,不日便往成都上任,少不得忙繁忙碌清算一番。百姓们晓得他要走,又是一番颤动,不过晓得他好歹还是在成都为官,又放了些心。待到到差那日,一县的绅衿民庶,为感许宁德政,送了很多万民散德政牌,约有上万人手执高香一起送至城外,蜀地文风本盛,很多举贡生监,又都做诗文送别,亲身携来面呈,络绎不断。累得许宁步步停舆,大家慰劳,到了成都府转运使官衙,又有成都官员来贺他,便是宝如也接了很多帖子,大家趋奉不迭,许宁却要她放心疗养,替她全数推了应酬,只在内院放心保养。
实在他倒是曲解宝如了,宝如实在出身贩子最是奸商俗气不过,现在不计算,一则自幼受了教养不受非分之财,二则一向感觉这一世似梦如幻,是白白赚来的,已是满足,对那些宝藏却没甚么想头,毕竟她重活一世*淡薄,许宁又极擅运营,照顾得她和家人极好,并没甚么了不得的*难以满足,如果比及孩子长大,许宁又做个穷官,到处宽裕,只怕她又是别的一番想头了,以是贫贱伉俪原是最难,这一世他们日子不再宽裕,二民气平气和下来,倒是都露了一番真脾气来。
宝如看到世人这般镇静主动,非常不测,问这转运使是何职务,许宁笑道:“主掌益州这一起财赋﹐兼领考查处所官吏﹑保持治安﹑盘点刑狱﹑举贤荐能等职责,官家这是喜极了,一下子把我从七品升到了二品,我过些日子便给你和你娘请个诰封。”
许宁笑吟吟道:“他知我甚深,当然晓得那些甚么吉祥都是假的,定是我发明了宝藏编了个吉祥遇仙、歌功颂德的梦,相互心造不宣罢了,只是为着免除后患,此次发掘宝藏我倒是用心弄大些,让这蜀地的官员都参与,亲眼看着那秘藏从水中发掘,圈套原封不动,这般才气显现出我一毫未取,至公忘我,高风亮节……谁也不晓得那边从山崖往下另有别的密道,我前些日子已让裴瑄将那道全填上了,全无陈迹。将来回京官家如果问我真相,我就说是在强盗窝里拿到的藏宝图,看着像是真的,编了个借口让官家好发掘。”
宝如含笑:“你有死讯的时候,早已追赠了户部侍郎了,却早也不是七品了,现在那么大的宝藏都献给他了,能不欢畅么,他倒信你,也不思疑你是否藏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