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如赶紧谦道:“相公存亡未卜时,多得公主替我们探听动静,因一向在蜀中,未能谢过公主厚德美意,原是我与相公的不是,现在回京,因着房舍未曾补葺,一向慌乱,竟未能登门向公主称谢,反倒得了公主的礼儿,实在是惭愧。”
许宁深思很久道:“那会儿落在洞里,找了好久找不到前程,又累又饿,觉得真的要死了,内心想着不晓得你和孩子要如何样,当时候就想着裴瑄倒是个能将妻儿拜托的良朋,定然不会委曲了你,他但是想到你能够会嫁给他,各种情状,又感觉内心伤得很,一点都不舍得。”
宝如拿起来一看,上头公然便是许宁那一笔笔划间透着风骚意的字:“卿卿恰如三月花,倾我平生一世念。”
宝如纳罕:“你就本身一小我胡思乱想,就把别人当作大敌一小我吃起醋来了?”却又想着许宁那会儿穷途末路,不知前程,也不知内心是如何惶恐,固然出来后一字未提过当时候的痛苦,现在却能从中窥见一些当时的情状,不觉内心满溢柔情,和许宁又少不得过了一段非常甜美的光阴。
场面顿时就热烈起来,宝如一笑也去取了一朵青玉牡丹来,找了丝带来写了一句诗“前度许郎今又来”,然后命人递了下去与许学士。
只见过了一会儿便有仆妇递了支花来与她道:“这是许学士的行礼。”
少不得赞叹不已,又絮干脆叨地群情起来,宝如看着许宁在那下头风采翩然,脸上不免也有些红。裴瑄也鄙人头,穿戴一身正红色袍衫,丰采瑰玮,矗立不群,射箭极快,嗖嗖嗖不一会儿箭筒便已空了,少不得也得了很多喝采,一时下头有美婢们捧了下头男客们的诗纸上来,又有人抬了一个花鼎上来,三足玉鼎中满满的都是新折下来的牡丹花枝。
许宁归去和宝如说了,宝如吃惊笑道:“他这要求也忒高了。”
君子六艺,这射艺不管是读书人还是略有些家世的贵族们都不会放下,宝如看着下头许宁穿戴一身蟹壳青色的圆领窄袖交衽袍衫,腰上系着九环带,凝眸持弓肃立,却不掩秀美清雅之态,他射得并不快,却箭无虚发,不免听到中间有贵夫人群情道:“那位穿青衣的是哪家武勋的儿郎?看着文弱,竟然很有些臂力,开得起那弓。”
看到永安长公主,宝如便想起裴瑄来,裴瑄这几年真正过得那叫一个萧洒自如,真正把游侠儿过到了极致,蜀中侠客也是颇多,为人尚气俶傥,任好施予,手里现在宽松,少不得涣散使钞,不免交了一批江湖上的老友,日日骑马吼怒来去,比武斗剑,登山游船,好不安闲。也是以许宁在蜀中管理之时,颇得他与众侠客之助,治得蜀中一片腐败,政绩斐然。
她转头一看,恰是永安长公主,仓猝见礼,永安公主笑道:“莫要多礼,我传闻你们进了京,遣人送了礼问候,劳得你操心又回了那么贵重的礼品,倒是我冒撞给你添了费事了。”
只是裴瑄的婚事也就就此搁置了,蜀中有男儿志向的女子也很多,却又有多少人当真能做到裴瑄这等要求的。
许宁老脸终究有些挂不住,过了好久才讪讪道:“他清楚对你是有些好感的,便是财帛也说要交给许夫人帮手把着,便是你先容的卢娘子,他也是谨慎谨慎地不让别人失了面子,妥当措置了,如果……如果我当时真的不在了,会不会你真的会嫁给他,他没有长辈,没有缠累,入赘唐家倒是一等一的良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