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医术,如有人借薛墨的手悄无声气的撤除她,她连抵挡的机遇都没有。
安好芸脸上已规复了常色,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小太医得薛太医真传,已渐露锋芒,本日有幸遇见,实乃静芸的福分。”
收回目光,薛墨漫不经心道,“既是遇着了,我随六蜜斯走一遭吧,当日为你和三夫人开了药方后我没细看,昨日我去药房盘点草药才知,此中一味草药受了潮,为以防万一,重新给你和三夫人看看老是好的。”
“身为削发人,怎开口杜口离不开满嘴铜臭味儿?”薛墨掐了根枯黄的草叶含在嘴里,尝了尝味道,“白茅药性不算重,好处却很多,南山寺就这点好,即便路边的杂草也是草药,你真有闲情逸致伺弄几株樱花树,不如替我伺弄几株贵重的草药?慎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如何?”
宁樱冷哼了声,没泼冷水,上辈子,黄氏抱着这个但愿但是到死都没有等来安好芸的谅解,这辈子还是重蹈复辙,幸亏和上辈子分歧的是黄氏身子没有大碍,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终有一日会看清安好芸的性子。
黄氏想起甚么,招手道,“记得探听静芸身边的丫环婆子,不管在那边,当初都是对我忠心耿耿之人,寻着人了,好好安设着。”
阴雨绵绵,山上雾气重,昂首仿若就能触着云雾,宁樱给黄氏存候,欢乐道,“山里清净,睡过甚了,娘吃过早餐了?”
安好芸不想提畴昔之事,轻蹙着眉头,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母亲筹办何时上香?”
“夫人,小太医送药过来了。”吴妈妈手扶着门,探着身子小声禀报,闻言,宁樱抬起了头,半梦半醒道,“他亲身送来了?”
宁樱点了点头,用过早膳,和黄氏出门遇着从外边白着脸返来的安好芸,发髻雾蒙蒙的,睫毛上挂着水雾,像是哭过,见着她们,安好芸不安闲的别开脸,“下雨路打滑,母亲领着mm出来何为?”嘴角挂着轻视的笑,黄氏脸上的笑一僵,满目欣然,“你mm没来过,我带她转转,静芸往回是来过的罢,一起吧。”
“他真魔怔了,为了几株樱花树罢了,这类承诺都给。”薛墨眼神微诧,目光转向光秃秃的樱花树,问道,“你说他是不是思春了,内心看中了哪家的女人,为了讨人家欢心才费尽周折弄樱花出来的?”说完又感觉不对,“没传闻谁家蜜斯喜好樱花的,他整日忙着抓人审判犯人,会不会没弄懂人家蜜斯的爱好?”
“我起床时她睡得香便没唤醒她,清宁侯府老夫人在,母亲瞧着我们用不消去存候。”换做别人,昨日打过号召就成了,可那是她将来的夫家,安好芸谨慎翼翼很多,恐怕礼数上不殷勤。
秋水不甚在乎的笑了笑,尊卑有别,安好芸是主子她是主子,她所作所为皆乃本分,回身取出衣柜里的衣衫,红唇微启,“五蜜斯小时候甚是粘人,太太走的那会她哭得短长,内心怪太太抛下她不管不问才会和太太使性子,今后明白太太一番苦心就好了。”
宁樱清楚安好芸是想她和薛墨攀上干系,敛下眼睑,抬脚朝左边院子走,“小太医和圆成徒弟估计有话说,我在场分歧适,走吧,我和你一道。”
另一边,薛墨进了花房,啧啧称奇道,“他随口扯谈的,你还真经心极力找了几株樱花树来?”这会儿的薛墨,脸上哪有半分端庄,撩起袍子,席地而坐,朝哈腰干活的圆成道,“我本日给你捎了好东西,保管你喜好。”
宁樱是被外边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翻开帘帐,窗外细雨绵绵,拍打着树枝,声音清冽,她撑起家子,唤了声,看秋水走出去,宁樱笑了起来,“细雨霏霏,别有一番意境呢,秋水,你见着外边云雾环抱的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