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明坐直了身材,脸上收起了孩子气的笑容,整小我的气质都变了,仿佛不再是一个小孩而象一个沉稳如山的成年人。这类俄然之间的气质窜改,不但让二伯看得一呆,连见地广多的王老板都慎重起来。这类本领,王老板在县里的带领们身上见过,前几分钟还能跟你称兄道弟、喝酒、扯淡,谈起闲事就成了官威实足的带领,不给足好处就是一套套的官腔。
李家德和李家明则报酬特别,家里没客人,大师都坐在堂屋里喝茶、吃果子;如果家里有客人,长辈们会将他俩拉住,客气地请到八仙桌或大圆桌旁与客人坐一起。如果家里有读书伢子、妹子的,读初中的会过来与有荣焉地叫‘家德‘,读小学的则叫完‘家德哥‘外,还会以一种畏敬的神采叫‘家明‘或是‘家明哥‘。
正心生不满的王老板当即打断二伯的喝斥,笑道:“家明,你如果给叔叔出了个好主张,我奖你一个新书包如何样?”
“家明”
二婶、二伯的忧?,李家明都了然,只是王老板的心机白搭了,二伯也白愁了。柳教员那种聪明、又想干实事的人,哪会将工程包出去,把钱给别人赚?不过,这倒是二伯的一个机遇,他都四十二了,工地上的重活还无能几年?
这年初大师都不敷裕,乡村里走人家,客人送的礼品是要回礼的,这王老板送的两条‘白沙王’烟、两瓶‘四特老窖’酒起码也在三百块钱高低,这让二婶如何回礼?三百块钱啊,现在乡村里红白丧事,送个一百块钱都是重礼!
说是接待客人,实在也就是白吃白喝。接待客人的糖果、酒都是二婶买好分三个果盘装,表示这是三兄弟在接待客人;宴客人用饭也是由二婶带着二姐筹措;而李家明就卖力陪二伯坐在桌上、火盆边,听他和亲戚们的嘉奖。跟他一样境遇的,另有一个李家德,两兄弟每日跟着大伯、二伯在堂屋里进收支出,迎送着****拜年的亲戚、朋友。
“嗯?”
黄泥坪李家固然是从修水逃兵灾过来的,但百八十年的婚丧嫁娶,早和隔壁的青泥坪、金沅段融为一体了。客岁自家的孩子们都很争气,大人也欢畅,青泥坪、金沅段的孩子们来拜年,都给大挂的鞭炮,糖子、果子更是抓了一把又一把。
‘哈哈哈‘,李家明笑了起来,固然他现在只是一个差几天满十三岁的伢子,但谈到好处他可不会客气的。堂屋里只要本身、二伯和这位王老板,为了让二伯不那么苦,露一露锋芒又如何?
端别人的碗,服别人管。二婶听李家明这么说,赶紧又将手里的‘四特酒‘,换成了二伯四十岁生日时,四叔送的‘剑南春‘。两婶侄端着果子、酒、茶进了堂屋,与客人客气完两句,接过代价不菲的礼品,二婶回到房里都有点忧愁。
“家明,谁来了?”
“王老板,有句老话不知您听过没有?会揣摩事的人,无能事;会揣摩钱的人,能发财;会揣摩人的人,能当官。如果既会揣摩事,又会揣摩钱,还会揣摩人的人,那绝对是人中龙凤!”
二伯将衣冠楚楚但手指上戴着大金戒指、新西装袖子上没拆商标、浑身透出发作户味道的王老板让到八仙桌边,李家明也极有眼色地去跟二婶一起筹办糖果、酒。
毛砣、细狗他们自是获得孩子的报酬,家家户户给鞭炮、糖子、果子,然后再跟着别的一帮伢子(妹子)大喊小叫追追打打,玩得忙不亦乐乎。大哥、二哥、三哥、二姐、三姐在大人们眼里是半大伢子(妹子),哪怕大哥、二哥已经成年了,也只是不象哄孩子欢畅般地给鞭炮、糖子、果子,而是接待他们坐下喝茶、吃果子。如果家里有其他客人,就由年纪相仿的伢子领到隔壁房间里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