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钟盈一叹,她到底比钟亭年长几岁,之前又做足了功课,知慧珏县主是被人捧惯了,不满小妹在方才行令中越俎代庖,抢了她令官的风头。
“小妹!”见钟亭又胡乱抢话,钟盈轻斥一句,悄悄着恼。且不说慧珏县主,韩素英之父现在亦是钟家意欲拉拢的工具,本日请了韩素英来便存了与其交好之念,怎能如此这般。
笑容非常挑衅,摆了然是为了看好戏。钟亭何故如此,在场诸民气知肚明,不过是想报方才那同衫之仇,欲将此前压下的肝火宣泄一翻,好让苏云娇丢个脸。
又行过几轮,不知是为何因,总之有人不肯在持续下去,转而发起要去梅园赏梅,世人皆是附议。本来钟亭便是已赏梅为名下得帖子,可不能帮衬着酒令,而忘了闲事。
钟亭惊诧,抬眼去望慧珏县主,她不知本身是那边获咎了这位,这话清楚就是用心的。
“呼,我就晓得亭姐姐是个利落人,就等你这句话呢!既然亭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娇娇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利落的将签筒一扔,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末端还回味无穷的眯了眯眼,道,“还是亭姐姐最疼我,晓得小妹爱这杯中物。”
知音二字咬得特别重,目光还特地往钟亭衣裳上瞟了两圈,恐怕别人健忘了,那条特地挽上的宝蓝色披帛下,与她一样刺眼的绯红。
轩窗小炉,萧瑟委宛,拂袖盈香,美酒扫兴,才子雅趣,连珠叠句。
“知音啊?”唯有苏云娇勇于现在参一脚。她是赤脚不怕穿鞋,归正都已经被两边记恨上了,也不怕再获咎。她冲着钟亭笑道:“亭姐姐我们合该是知!音!”
闻鹿鸣蹙眉,她晓得这位老友不擅韵学,所研典范也不像别人那般博识,不免为她担忧。
钟盈见了,招了个丫环过来,附耳言道:“你去和大少爷说,就说那梅园我要征用了,让他引着客人去别处。”末端,方转头对世人笑道:“姐妹们且等一等,我先命人去梅园清算清算,我们再行畴昔。”
“韩mm,请。”面对世人奖饰,苏云婥不为所动,淡然的将签筒递给下家韩素英。
“秋千。《陆平原集》:‘采千载之遗韵。’‘遗韵’双声。”
苏云娇瞥了那玉签一眼,不由分辩把酒杯往韩素英手中一塞,又一把将她手中玉签夺了过来,略为倔强道:“韩姐姐尽管陪我喝酒便好,至于这酒令……”
苏云娇拨弄筒中玉签,身为事主,她如何不知钟亭心机,这‘叠韵双声飞书令’恐怕就是为她行的。此令原流行于江南,直至钟家进京后,方逐步于京中尚行,最后能成天下文人骚人最尚之戏,钟亭与其兄钟绘功不成没。
“亭mm觉得呢?”慧珏县主不答,转而去问钟亭,明显心中还是不悦。
苏云娇还是不语,低头拨弄玉签,却不肯抽一根出来,屋内一时静了下来。那方钟盈见此,娟眉一蹙,心中思忖,身为主家若让客人下不来台实在失礼,欲出言替苏云娇得救。可惜,姐妹多年,钟亭哪能不知她的心机,恐怕被搅结局,抢在前头言道:“痛快一点,说不出便罚酒,我观苏七mm仿佛挺喜好那酒的……”
“多谢大姐姐提示。”苏云娇小品一口醇酒,谢过苏云华,转首又向苏云婉笑道,“劳五姐姐操心了,不过,不必了。”
气头上的钟亭蓦地被点名,一愣以后本欲答话,却又感觉不当,不由瞄了瞄钟盈,收罗她之定见。
叠韵双声飞书。叠韵,两字同归一韵,如‘扶苏’‘黄杨’;双声,两字同归一母,如‘长春’‘云烟’,而飞书,则是指说过以后,再添一句经史子集之类,句中或含叠韵,或含双声。此令看似不难,但如苏云娇这般没有充足秘闻,最多临时抱个佛脚之人,实难玩得顺畅。更何况,钟亭为了出气,还特地规定用过之书不准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