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差在门外躬身道:“卑职受二皇子殿下之命向大人送来函件一封,请大人过目。”
苏绚猛地攥紧信封,一颗心不由地开端狂跳。
郑三额上青筋暴起:“……”
鹿儿将他手中托着的木质长盒接过,呈到苏绚面前。
木盒里有把两尺长的弯刀,刀鞘上用金丝盘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鹰王海东青栩栩如生。弯刀柄上不知系着何物,被黄绸掩着。苏绚翻开黄绸,顷刻间面前一片白光,宝气氤氲。
苏绚听不到应对誓不罢休:“乳母乳母乳母……”
苏绚:“乳母哪……”
许婷婷笑得直拍桌子,好半响回过神来,盯着苏绚的脸瞧个不断。她左半边脸上鲜红的刮痕仍然令人触目惊心,右半边脸已经褪肿,不过淤青仍模糊可见。
苏大人谨启。
拓达请苏大人念在两国千万百姓之上向陛下谏言此事。此番恩典,拓达没齿难忘。本日便将我北国皇室信物祥鹰弯刀赠送苏大人,来日如果有了难处,请持此刀来我北国,拓达定将苏大人视为座上高朋,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绚沉吟半晌,只将信封重新折好放在盒子里,亦不说收与不收,只道“替本官多谢殿下美意。鹿儿。”
许婷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苏绚道:“明天乳母差人送来好多奇珍奇果,你去瞧瞧有甚么好吃的,等会咱一块吃。”
许婷婷道:“别不欢畅了,看甚么呢?”
鹿儿道:“说是来送拜别信的。”
苏绚摇着尾巴奉承:“那我再去替小哥弄些酒菜来罢。”
苏绚:“你又欺负我呜呜呜…季姐姐不睬我…梅子姐姐不睬我…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我一小我、啊、我轻易嘛我?你们都不晓得…不晓得我有多、多累呜……”
苏绚连续串说了好久含混不清的醉话后,说话又逐步清楚起来:“母后……”
郑三无法道:“这酒烈得很,你别喝了。”
这么一场阵容浩大的两邦比武竟就这般不了了之,实在是令人无所适从。
那信差答道:“皇子殿下让大人务必收下赠礼。”
鹿儿会心,从袖中取了锭赏银打发那信差走了。待那信差一走,两人俱是不自发地倒吸了口冷气。
苏绚起家,忽觉双眼有些昏花,许是坐得太久了。她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微一思考,便道:“去唤那人过来。在门口候着便可。”
苏绚抱着酒壶冲他呵呵傻笑,一张脸红扑扑的。她指着郑三直乐,咯咯笑得诡异:“小哥公然是、是属、属猴的!会变好多个出来哦……”
入夜,满院暗香浮动。
郑三接茬道:“在呢,怎了?”
苏绚定了定神,朝外问道:“你家殿下可还说了甚么未曾?”
郑三又有些心软,问:“我哪儿对你不好了,嗯?”
现在南容国与金辽北国达成盟友和谈,正蠢蠢欲动妄图挑起战事。唇亡齿寒之理自不必多说,如果南容与金辽北国强强联手对于大樊或我国,结果都是不堪假想。
郑三拍开她又伸过来的爪子,苏绚瞅他一眼,渐渐收回爪子,又猛地伸过手去想拿酒壶。
鹿儿看她一眼,道:“将军府。”
苏绚好声哄道:“当然不是了,你是丞相府的令媛蜜斯么。那你去叫丫环们瞧瞧有甚好吃的,成不?奉求你了,快去快去。”
苏绚迷含混糊“唔”了声,竟真就温馨了。
郑三头皮发麻,第一次碰到这类环境,一时候有些不知所措。
苏绚神采一变,皱眉道:“他派人过来何为?”
郑三心中一震,抖了抖肩膀,表示苏绚:“别说了,鹿儿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