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绚脑筋嗡嗡作响,在内心下认识地辩驳:“你才发骚了。”
皇甫麟紧皱的眉头从始至终都没有伸展过,阴沉着脸听完奏折,开口道:“罗卿、白卿,孤命你二人兵分两路前去北疆两省跟进赈灾及粮草下放之事。唐卿随行前去,若在途中查出渎职官员,罪可当诛之人,便当场正法,无需禀奏。”
傅清见机地举目四望,忽隧道:“啊,我俄然想起另有别的事,你们先走罢。”
老夫人无语半响,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无计可施的挫败。
苏绚想了想,道:“先沐浴换衣,待会乳母要来了。”
傅清张了张嘴,瞧见她的脸,利索地解下外套,道:“怎冻得脸都青了,来,先捂着。”
那手掌略微粗糙枯燥,冰冷地触上她滚烫的额头,让苏绚心跳得将近从喉咙里蹦出来。
这话苏绚就不爱听了,咕碌咕碌爬起来,板着脸道:“丞相令媛如何了,你堂堂一个一品大将军还配不上她一个丞相令媛?真是笑话。”
老夫民气疼得直感喟,苏绚有点心虚,就气若游丝地说:“乳母别担忧哦,我没事儿了。”
傅清朝他打号召:“霍将军。”
霍飞虎皱了皱眉,解下裘皮大衣将她裹住。大衣带着霍飞虎高热的体温把苏绚惊了一下。
苏绚搓了搓手,冷得直颤抖。
许婷婷吓得傻了,被郑三那眼神一剜,后背腾起一层盗汗。
霍飞虎道:“去太病院。”
苏绚笑容有些生硬:“不消了,多谢傅统领美意。”心想你有事就快说吧,别磨磨蹭蹭的了!
霍飞虎长臂一揽将她护紧,不悦道:“听话,别动。”
苏绚跟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老夫人与王衡来了,乃苏绚预感当中的事。然霍飞虎也跟着来了,确是苏绚意想不到的。印象里这还是霍飞虎第一次光临她这座舍间。
一殿沉寂。
傅清本想与她谈谈全军供暖之事,但看她面色不佳挺难受的模样,当即又把话咽了归去。
苏绚心不足悸地爬起来,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
苏绚扭了扭身材试图摆脱出去,客气道:“多谢将军,不消了。”
苏绚道:“多谢傅统领体贴,我很……阿嚏――!”
郑三道:“我去端些吃的来?”
霍飞虎沉默点头,苏绚头也不抬,道:“将军早上好。”
许婷婷如置焚炉,火气大得几近要把全部苏府烧得连灰都不剩。她不顾季姐齐娘及一众婢女的禁止,闯进苏绚卧房,见苏绚躺在床上便破口痛骂:“好你个苏绚,你连我都敢玩了啊!我说你如何那么美意,还送小我给我,本来背后里要把我卖了……起来!别给我装睡!”
老夫人摸摸她的脑袋,道:“头还疼不?好端端怎又发热了呢,都不细心自个的身子,乳母可要活力了。”
苏绚梗了一下,刚强道:“别说十郡主,就是十公主咱王衡也配得上啊!”
苏绚沉吟半响,俄然语出惊人:“我要教王衡如何把媳妇骗到手!”
苏绚在内心抓狂:“靠!”
苏绚判定地闭上眼,持续装睡。
苏绚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吱嚅道:“乳母别活力,我今后不敢了。”
苏绚扁了扁嘴,笑得既磊落又鄙陋:“我就是想找小我帮我好好照顾她。这家伙固然脾气跟个火药筒似的,但她的确是个好人,又蠢又天真。和王衡二愣子确切挺配的嘛!”
霍飞虎风风火火地把她抱到太病院,太病院里的太医被他阴骛的神采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哆颤抖嗦给苏绚瞧病。
苏绚在内心冷静吐槽,不动如何走路,你来尝尝。同时脸上愈发滚烫,从耳背一起飚红。
这是樊国有史以来,来得最早且最诡异的一个夏季。在阴沉晦黯的天气中,出口的白气几近当即凝成了冰霜。十一月的第一天,大雪纷飞,天寒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