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绚一愣,眼睛眨一眨。回想起在御衣坊的时候,常听人群情,夏月倾慕霍飞虎欲入朱门之心过分彰显,为此还获咎了很多贵族大臣,却又老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太自作多情。成果是一厢甘心,反而使得霍老夫人腻烦,招来热诚。动静又是不胫而走,霍老夫人与太后、皇后干系非同普通,连天子都得恭敬地喊声老夫人,这夏月在老夫人这就不接待见了,莫非入了殿试见了天子太后就能得另眼相看?
苏绚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何如离得实在太远坐的位子实在太偏中间又隔了一众看客,尽力半响也只勉强瞧了个侧脸。
外场则考才艺,琴、棋、书、画、舞虽无需样样精通,但也得略知□。且有明文规定,内场不过者不得招考外场,如此一来,空凭仙颜通关的女人们便被筛去了一大半,通试人数骤减。
鹿儿:“……”
郑三瞥她一眼,心想这话你都信?
很快明白过来,又道:“很……”
郑三眯着眼打盹,不消半晌,苏绚只觉肩头一重,顿时愣住了。
苏绚又嘟嘟哝哝地抱怨道:“这半天也不知鹿儿去了哪,朝晨的时候还予我说带我出去玩的。”
周遭看客俱是豪情难抑,氛围彭湃不已。斯须间夏月于世人山呼声中从庞大幕帘后施但是出,一身刺目火红。厥后淡粉色舞女悄无声气鱼贯而出,众星拱月,翩然起舞。
招考还在持续。
鹿儿碰了碰她,指向判官席,轻声道:“左起第四,那人便是周进周府判官。其右,那人恰是主考官,吏部主事,殷霞。”
苏绚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瞪着大眼委曲道:“这怎能比?!人家很红的!”
鹿儿暴露如有所思的神采,苏绚又道:“御衣坊的头牌么,多少皇亲贵臣上赶着央她做衣裳。”
秀选与武举不异,大抵来讲也分四个步调,乡试、会试、两级初试筛去绝大部分招考者,留下的人聚于乐知府,由朝廷钦派的考官再度遴选。且先非论进了乐知府招考者人数多少,最后只余下五十人参与终究的殿试。
到了乐知府已是未时。正门前站了很多人,富丽的马车一字排开,停于高墙之下。乐知府只供招考之用,虽与皇城内别的府衙没法并提,但也有六七余座大的院落套着十几间招考厅,算得上宽广。
郑三熟睡的模样像个大小孩,嘴巴微微张着,睫毛很长很标致。
鹿儿同苏绚边看边与她详细申明登台人的来源背景。细心详确到变态,变态到令人发指。
鹿儿道:“蜜斯亦传闻过此人?”
耳中箫声不断,面前夏月舞姿轻巧,行动流利如流水行云。一颦一笑亦步亦施间俱透着股说不出的娇媚魅惑之态。大樊国的绝色美女多不堪数,这几个月苏绚见得够多了,看得都有点麻痹了,可像夏月如许的,倒是绝无独一。
她觉得她会被化得遍体鳞伤,她觉得她会猖獗得崩溃,可究竟上糊口仍然一日一日的过,繁忙、安静又安宁。怅惘不安时转头看来时的路,然此时,秋风却已渐起。
鹿儿:“蜜斯比之如何?”
郑三拿起本书敲她脑袋,“咚”的一声响得挺大。
苏绚内心一格登,微讶失声道:“夏月?”
满目间,仿佛都是夸姣。
看了半晌,鹿儿忽地问了句:“如何?”
苏绚在内心靠了句如何不早说,看得脖子都算了。面上慎重点头,深觉得然。
鹿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苏绚内心一凉,只觉被她洞穿了心机,悻悻然假笑一下,诚恳道:“还成罢。秀色可餐么。”
进府时被把门衙差盘问了一番,鹿儿看上去有些恼火。进了府内倒是轻车熟路引苏绚往东厢主院的主会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