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绚道:“老夫人谈笑了,微臣怎敢与老夫人同坐一处呢。”
老夫人亦笑道:“这处有酥榛糕点,过来吃么。”
苏绚心下一惊,那份关于中秋晚宴的折子她看都没看就批了,压根没想到还要去太后皇后那处禀告一遍。
太后看她一眼,皱眉道:“心疼个甚,哀家这是教她礼数呢。凭她一个新进朝臣,岂有让堂堂霍家老夫人吃闭门羹的理儿。豪情这霍家的面子还没她一个外务府大臣的面儿大呢。如此尊卑不分恃宠而骄,今后还如何管束得了。”
皇后愣了会,继而微微一笑道:“苏卿乃天赋异禀,臣妾痴顽,恐没法比之。”
太后:“……”
苏绚被太后这单刀直入的一句问话吓得一震,脑筋仓猝转了一圈,谨慎答:“回太后,微臣自发年纪尚幼,未曾想过这一等事。”
苏绚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道:“无事。福公公请。”
皇后一副难以置信震惊神采,太后嘲弄道:“皇后不是也瞧过《异闻录》么,比之苏卿如何?”
皇后云鬓花颜摇着金步姗姗来迟。
苏绚一愣,心想对啊,求开恩饶命都来不及呢还求惩罚?脑袋进水了吧!
苏绚脸上微微一红,不美意义道:“回皇后,微臣痴顽,不眠不休学了两日才学会的。”
苏绚忙道:“不不,求太后开恩哪――!”
老夫人叹道:“老身膝下无女,独得一子却又是生性面冷寡言。其虽有幸能为皇家效犬马之劳,但也是朝五九晚驰驱在外,让我这老太婆一人住着那偌大府邸实在是孤清不己。然那次偶得与你相见,只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靠近感,仿如共处多年的亲人普通。想必这便是上意的安排,射中必定的造化。”
苏绚垂着眼睑,抬开端。
这老夫人看着她恭谨而冷淡的模样内心焦急不已,心想太后当真是美意帮了倒忙。现也不知这闺女是如何对待本身,只怕因这事而害得两家民气生嫌隙。
太后气闷道:“罢了罢了。起家罢。”
太后看着她:“不知苏卿觉得霍将军此人如何。”
太后抿了口茶,淡然道:“先让她跪会儿罢。”
老夫人笑道:“皇后过分谦了。”
苏绚方才跪得太猛,膝盖磕得不轻,脚下不稳摇摇摆晃站了起来,嘴上道:“谢太后开恩。”
苏绚悄悄松了口气,在鹿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身形微一闲逛,跪麻的膝盖如同针刺,让她痛得闷哼了一声。头顶艳阳高照,将她的发髻晒出一层细致的汗珠。
皇后福了福身,笑吟吟道:“大朝晨的又是谁惹得母后不悦了,给老夫人道安了。”
太后怒道:“不是留予哀家吃的么!”
太后看了她一会,心下忽觉迷惑。固然面前的苏绚看起来比别的女子的确是稍有分歧,但也只是多了份豪气和灵气。勉强算得上貌美,脸虽嫩,心却不慌,脚更稳,气蕴安闲。但这些却不管如何也没法成为老夫人对她爱好有加并且非她不成的启事。
皇后道:“母后,这万事总宜循序渐进,不成操之过急。常言有道,积跬步方能至千里,积小流方以成江海,圣贤之说大多数都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不从小处动手何故成大器?更何况这情面油滑皆学问,苏卿第一日入府,行事稍有公允但亦无可厚非,望母后多多谅解才是。”
皇后坐到老夫人身边的软榻上,拢了拢绣袍,侍婢给她端上热茶,老夫人对她道:“府内家主子关雎故乡带来的,这宫里头做的可比不上。”
苏绚脚步踏实,面上却死力保持平静如常的文雅模样安闲地尾随福公公踏入养心殿跪安。
苏绚荣辱不惊隧道:“多谢太后恩情。微臣不敢无礼,还是跪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