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制作洞府之时亦是考虑了这般题目,是以,洞府以内的灵气乃是由小灵脉穿凿而出,便是这般大肆接收山中灵气,亦不会影响洞府之人的修行,亦天然不会影响白子笙之修行了。
当年左丘宁于万青山之上,与白子笙不期而遇,那人彼时不过一介稚童,二人确是未曾了解,可他却只觉熟谙万分,便是他这般脾气冷酷之人,心中亦是常有不忍之感――
白子笙此时已是晓得,左丘宁必然已是于石门以外呼喊于他。
恰是时,不知是过了多少风景,左丘宁双目一睁,似是比之此前更加阴暗冰寒。
左丘宁袍袖一拂,竹剑倏然不见,各处冰凌花瓣漂泊于空中,不过顷刻,已是成了一个蒲团模样。
这般感受,竟是如同幻景当中那名蓝衣修士赐与左丘宁的普通了。
左丘宁收剑,眉间微皱。
随即那抹笑意消逝,浑身气味模糊有起伏之态,温和的水性真元包裹其身,令人不能窥测其内。
左丘宁本身所修之道所行之途,乃是至繁之道,万冰寒意,天道意志,诸多窜改,可谓变幻莫测。
彼时白子笙衣衫褴褛,仿佛饱受其家属欺侮,他不过只与其有一面之交,却不知为何,一起暗中跟从……
左丘宁亦曾有所疑虑,白子笙莫不是夺舍返来的一方大能,其间神魂乃是一介心机周到,心志坚固,见地不俗的高阶修士?
而他丹田当中,本命灵剑已是收回一声铮鸣,剑身微微颤抖,仿佛将要破体而出,挥洒本身威势。
如果师兄气恼,他好生报歉,只与师兄好生解释一番,想来亦是不会见怪的。
是以,左丘宁只得这般,接收冰凌峰当中的灵气,加以转化,成为体内澎湃真元。
而如白子笙所言,他如果欲冲要破筑基桎梏,便是要寻得异水,用以加持本身,方才有所掌控。
左丘宁眉间微皱,识海当中便是悄悄勾画方才那一式剑招,使其臻于完美。
也罢,勿论白子笙究竟是何人,又为何有这般纯熟姿势,既已是他左丘宁之师弟,他左丘宁会护他全面,又何必心中骚动,使得道心不稳?
左丘宁气味微动,一道神识通报至灵剑之上,蠢蠢欲动的灵剑刹时安静,沉浮于丹田当中,剑身微蓝。
左丘宁屈指轻弹,一道真元没入此中,那剑尖之上虚无淡薄的剑意不过一瞬便是化为一团浓白,几近凝为实体,其四周之空间,模糊有颠簸之态,一时飞尘走石,乌云密布上空,雷霆轰鸣,如同巨剑普通覆盖于苍穹之上,而左丘宁恰是立于巨剑之下,面庞冷肃,眼眸安静。
他端坐于冰凌花所成的蒲团之上,双目微阖,气味一瞬荡漾,身前模糊有流光飞舞,令人不敢靠近。
左丘宁剑眉微缓,手中一抹,身前闪现一柄竹剑。
莫非……白子笙便是那名修士?
但是他却并非将经心神尽皆投入此中,而是分出一丝神识来,牵挂于巨石之上,只待白子笙出关。
那般表示……便是他左丘宁一心修行,偶然别的,亦是有所感知。
以竹木所成之剑使出,已是有如此威势,不知如果以本命灵剑差遣,又该当是如何景象?
此乃是左丘宁平素练剑之用,取冰凌峰顶之千年玉雪竹制成,虽无甚进犯之大用,却亦是能接受左丘宁之一身冰寒真元灌输入内――盖因其善于冰凌峰当中,自萌发至长成,日夜皆是受着寒气感染,自是不惧。
左丘宁微微皱眉,身形未动。
但他又曾好生摸索一番,神魂躯壳非常符合,并非是夺舍而成……且如果高阶修士夺舍返来,又怎会甘于被白龙府之人逼迫?毕竟于夺舍之人看来,白龙府应是与他毫无干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