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歌一低头,只瞥见先生已然歪着脑袋睡了畴昔,有风拂过,卷着藐小的花瓣粘在了先生的发间。
卫鹤鸣听了便心头冒火,这些人常日里搜刮民脂民膏,压迫百姓也就算了,现在国难当头,民不聊生,这些人竟也能做出这等事来,实在是令人不齿。
只是这些来由都没法摆在明面上说,卫鹤鸣只笑着说:“娶妻生子是人生大事,他家中也没个能替他筹算的人,我便替他多探听一二。”
卫鹤鸣解释:“我不过是那他当作至好……”
可这一世,他到底是谁的臣子?
楚凤歌目光闪了闪:“媳妇?”
还能……扳返来么?
楚凤歌昨日的话,卫鹤鸣还记在心上,翻来覆去想了一夜,都感觉这一世的楚凤歌未免与他过分靠近,他自幼没甚么老友,又是幼年情窦初开的时候,一时之间拎不清也是有的。
“顾家人一会就该来了,王爷还是去前厅的好。”卫鹤鸣舒舒畅服地窝在轮椅里,膝上铺着厚厚的毡摊,忍不住提示。“让下人留下便是。”
“先生,”半晌,楚凤歌俄然开口,神采间毫无颠簸地望着远方。“先生此后唤我名字可好?”
卫鹤鸣的心跳漏停了半拍,继而更猖獗地跳动起来。
贺岚却皱起了眉头,合上了折扇,用扇骨点了点他的额头:“卫鹤鸣,我说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贺岚笑道:“你是没见,那仆人被吓得半死不活,只好将口粮取出了一大半。”
“我年纪小,你还筹措着要给我娶妻?”楚凤歌很轻易就击碎了他有力的回嘴,眸中的色采更加浓烈:“卫鹤鸣,我等不了了,你现在不懂,我教你,我们……来日方长。”
卫鹤鸣见他神采就晓得叙州环境应当好了很多,便只笑笑:“他才多大。”
楚凤歌便更强势了几分,另一只手在他的脸上细细刻画:“我喜好如许的眉,如许的眼睛,如许的鼻子……如许的脾气,如许的人。”那手指仿佛在发热,颠末的每一寸皮肤都让他感觉滚烫,乃至在一点点发红。最后那手隔着衣裳逗留在他的左胸口,一点点攥紧了他胸前的衣料。
卫鹤鸣心道公然是楚凤歌能做出的事,只是小小年纪,是如何想出这等残暴的主张来的。
贺岚瞪他:“你如何不说你才多大呢?要我说,你们这群后生,一个两个的满是怪物。”又摇着折扇道:“我听闻,那大户见他上门讨粮,那大户哭穷,说家中无粮,还调派了两名侍女服侍他,却不想,他硬是将那两名侍女丢出了天井,言道如果无粮,又养这些家妓何用,不如杀了供仆人分食,也替其间仆人省些口粮,还恐吓他们说是要看着仆人吃下去……”
卫鹤鸣轻叹了一声:“罢了,只这一件事,待回了都城,你替我寻摸一下你族中适龄的女孩儿,最好脾气温婉知书达理,边幅也最好周正些……过了这件事,我便只当亲朋待他。”
卫鹤鸣竟被面前的人逼乱了手脚:“殿下……”
贺岚见他明白了,也不持续说,只坐在案前本身斟了茶慢悠悠的喝。他也不是说卫鹤鸣想谋反,可这般为人筹算,也毕竟是过了,不像是为人亲朋,倒像是为人臣。
“你若再躺下去,这叙州的天当真是要变了。”贺岚在他床前摇着折扇,固然嘴里报忧,脸上却带着些笑:“你是不晓得这位小王爷的手腕,这几日将那几家大户整治的……我见了都感觉胆怯。”
“鹤鸣……”
贺岚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应了你便是,不过你且跟小王爷筹议好了,要找甚么样的,我贺家的女儿也不能让你们挑遴选拣。”
“我喜好甚么样的?”楚凤歌暴露一个浅笑,一手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