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的端方是逢五逢十才往老太太的百善堂请一回安,回府的第二日恰是逢五,薛云晗和夏氏刚进百善堂的院子,就闻声薛老太太笑骂道:“老二媳妇你看看,这丫头现在比老四还能调皮!”
不管如何,现在是又回到薛府了。
薛云晗不知老太太和夏氏之间的官司,但是毕竟三年前刚醒来时受过薛老太太的恩,上前答道:“孙女已经好了,这三年没在老太太身边,叫老太太担忧,是孙女儿不孝。”
刘氏松了眉头,内心却还是有些忧愁:“她到底是我们侯府端庄的宗妇,娘家家世又高,我拿甚么和她比?我掌家本来也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是靠着老太太对我的欢心和对她的厌心两相感化。但是她本日行事却大不不异,在老太太面前立端方不说,没捞着好神采竟没显出半点儿不欢畅来。”
能有雁回山那样紧俏处所的温泉别院作嫁奁,按理夏氏出门子之前是极受宠的。
薛云晗天然不晓得每小我都在打承爵嗣子的主张,母女俩刚传了早餐,夏氏的丫头便拿着张帖子出去:“安南侯府的舅太太遣人来下了帖子,邀太太和女人明日上门做客。”
一个丫头道:“二太太打发了人来讲,太太今岁要回府过年,过两天就派人去别院驱逐太太和三女人回府。”
这三年薛家向来没有主子来看望过她们,便宜爹传闻可巧在她们返来的那天领了个差事要出京半个月,此次派来驱逐她们回府的竟只是个三等管事。
那小丫头如果就这么落水去了,本身女儿就是大房独一份儿了,周姨娘内心非常可惜,寒冬腊月半夜落水竟然还捞回了小命,抬起手腕看看新做的金累丝镯子,周姨娘随便道:“既如此,派几小我去把她们的院子都清算出来吧。”
这话说的调皮聪明,屋里一片笑声。
她站在薛二太太刘氏身后,看着竟比中间奶娘抱着的二房小儿子薛怀仁更像是刘氏亲生骨肉。
薛老太太倒是没想到薛云晗能说出这番话,又见薛云晗这三年出落得端庄风雅,再不似畴前乖戾孤拐的模样,心头软了两分,,转头向大丫头叮咛道:“去把那几匹双面云锦送到针线房去,叫她们定时髦款式给三女人做几身衣裳,今后出门做客的时候好穿。”对夏氏的神采还是算不得好。
那丫头应了声“好”,另一个丫头腆了笑说道:“怪道呢,府里谁不说我们姨娘是个贤夫君儿。”
薛云晗内心惊奇:这也太像了吧?
丫头高高打起帘子,薛云晗随夏氏进了百善堂正房,眼角余光扫了屋里世人一眼,只要一个女人,想必就是薛云萍了。
现在府里没有能承爵的长房嫡孙,才是她心头最大的担忧,夏氏若能生个儿子,便勉强功过相抵了。
接着就有个少女回道:“常言道,笑一笑,十幼年,孙女儿不管做甚么,凡是能博老太太一笑,那便是孙女儿的一片孝心了。我和四叔明显是彩衣娱亲,偏被老太太说成调皮,当真是冤枉呐。”
望江侯薛府是建国就得的爵位,现在在京里只能算二等勋贵了,不过百年世家的根柢犹在,周姨娘尽管着薛家世子一房的后院,一上午来叨教人事安排和来往走礼的人竟络绎不断,好轻易断完了事,只剩下两个大丫头。
早就传闻过,刘氏进门只生了两个儿子,为了生个女儿常去各处寺庙烧香,京郊的慈云寺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子,刘氏便在那边碰到了当时才五岁的薛云萍。
行了礼问了安,薛老太太淡淡说一声“起来吧”,只问薛云晗这三年的饮食如何,身材如何,一个眼色都不给夏氏,把夏氏晾在一边也不叫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