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静后点点头,太子逐步从年宿世的那场病中病愈,又眼看就要后继有人,已能堵住很多大臣公开里对太子病弱易逝的担忧。
百善堂里,薛老太太笑眼打量着一个年青人,劝说道:“你祖父畴前在京里的时候,和我们家侯爷甚为投机,这些年外放了也常有手札来往,你现在既然来京里肄业,那如何也得在我们家住几天,我们家老四和你年纪差未几,年青人在一起不愁没话说。”
不一会儿薛老四到了百善堂,王子重性子闷,但薛老四够活泼,和薛老太太打个号召就带着新朋友往自个儿院子里去了。
薛老太太是实在喜好这年青人,年纪轻简便很勤奋结壮,见他还要推让,又劝道:“说来不怕你笑话,老四现在连个秀才都还没考出来,你在府里住几日,恰好指教他的课业。”
没想到她才一说王子重的前提,薛云萍便抛出一个惊雷。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年青人微红着脸道:“指教不敢当,子重很幸运能和薛四叔相互切磋。”
“哦?”镇静后听闻此言,立了身子坐起来,以道学之名欺君的吕神仙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等三司会审,吕神仙前几年打仗的达官朱紫很多,现在大师都唯恐来不及避嫌,魏国公是柱国老臣,在这时节大喇喇请两个羽士为皇子诊病,就不怕触怒宣和帝吗?狐疑道:“那两个羽士如何说?”
她歪在榻上以手支颐,可贵的疏松了仪态,端倪非常伸展乃至模糊带了笑意,挥退了这宫女,唤来大宫女碧茶,“传闻这几日收支睿王府的人络绎不断,你说说,都进了甚么人?”她想当太后的心像一株有毒的草,扎根心底越长越旺,早就不死不休,殚精竭虑和卫贤妃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倒是老天爷帮了一把,她果然是有这命的。
两人出了百善堂的院子,刘氏探听薛老太太:“母亲,您感觉这位哥儿如何?”
涂金的瑞兽银香炉镂花嵌宝,炉顶如有似无的水汽氤氲成雾,江南李主帐中香清爽淡雅,跟着一呼一吸入了肺腑,余味绵长,安神埋头。这香名字带着典故,用料来自天南地北,做法却只要江南才会,是而非常宝贵,小小一丸便抵平常百姓家一年的饭钱――镇静后畴前是毫不肯用的,毕竟人都道她贤德简朴,体察百姓痛苦。
“只是……”刘氏有些踌躇,“只是那位王大人出身本来就浅显,这么多年还是个从五品,可见是个不会变通的,怕是家道有些简朴。”
劲敌二皇子将近筹办后事,而宣和帝因为二皇子病危和叶贵嫔小产的打击也已经卧床不起,等过段日子二皇子再一咽气,宣和帝怕是要放手相随了。
那传话的寺人战战兢兢道:“邹庭一案牵涉太深,他是柏阁老干系最密切的弟子,御史们已经上了大量的弹劾折子,虽则皇上并未上朝,还没作出任何决定,但柏阁须恐怕自顾不暇……”
“我有身了。”
镇静后听得云里雾里,内心模糊有种不好的感受,却又不晓得这是个甚么局,想了半晌毫无眉目。这经常嬷嬷进得殿来,神采不似昔日的轻松,眉头皱出一个川字,一脸的严厉苦相,镇静后心中不安愈盛,问道:“那头如何样了?”
“啪!”
镇静后才松一口气,又听常嬷嬷道:“钦天监派了人去睿王府,说是二皇子的封地鲁地有些不好的异相。”
“先时睿王府张了榜,世人都怕天家严肃,虽则繁华喜人,但是万一出了岔子却要拿命来填,是以头一日无人敢应榜。”宫女碧茶这几日和红兰轮番着随常嬷嬷跑睿王府,这会儿晓得主子表情好,亦是端了笑意斜签身子坐在镇静后下首的小绣墩上,想多哄得些犒赏,“厥后睿王妃瞧着没人,便往榜上添了内容,言明有功则赏,无功也不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