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报酬难地看她两眼,“我……我没甚么事要问。”云雅点头,向云萱道:“家里可有甚么动静?”云萱的神情仍然飘忽,“那天孙嬷嬷抽暇过来,说爹用祖母的珠子和镯子换得的银两再加上用大娘所抵银两差未几还了债,可还没消停几天,他就又去赌坊里赌了。”燕夫人皱眉,“家里都空了,他还能用甚么东西做赌注?”
三夫人一笑,扫去满脸怠倦,“也就这几天了,娘想多绣几幅拿出去卖,撤除家中开消,好歹能让你多带几样东西去。唐家固然不如畴前,但是两个兄弟好歹是仕进的,姑爷也是深受皇上正视,传闻要入宫给大皇子做教员呢。”
燕夫人体味她的表情,慈和道:“娘有你这个女儿已经满足了,你不消再整天想着为娘预备东西,娘充足用了,太多也用不了。”
“在房里。”孙嬷嬷往身上抹了抹*的手,回身又去揭开药罐盖子看看好没好,“每天在那边绣个不断,我看连眼睛都要坏了。”云萱去了三夫人的房间,那边长年白入夜夜不分,要靠点灯度日。只是为了省钱,三夫人这一贯连灯也不敢点,凑在窗下借着微光,吃力地绣着线。云萱一把抢过,“娘,不是说让你别绣了吗?再绣下去,迟早成瞎子。”
“交给你我是放心,不过娘那边……”云雅悄悄抱住他,靠上他的肩头,“我看娘还是没放下。”
“就算真是没事拿着绣绣,也该到个亮堂点的处所啊,如许黑灯瞎火的,也就你才绣得出东西。”
“这也好,睡了就不会有那么多苦衷,醒了又有予儿,让她没工夫策画那边的事。”
云萱不便说破,只道:“我看只会比这里好,不会比这里差。”看三夫人眸中迷惑,她又道:“爹连卖妻的事都做得出,大娘留在这里岂不要悲伤死?与其如许,还不如到外头去,落得个洁净呢!”
不放心又能如何样呢?燕夫人无法地瞅了眼仍然笑得像朵花似的予儿,“孩子喜好就好,我看如果让暇儿去,恐怕每天都要哭鼻子了。”云雅低头,用鼻尖磨了磨暇儿的小小鼻尖。怀中娃娃咧开嘴,她也跟着笑起来,“君宜说他离不开人,是女儿性,错投了男胎。”燕夫人笑道:“我也是头回传闻做爹的人这么想要个女孩儿的,说出去都没人信。”
燕夫人则笑不起来,“要进宫读书不是不能返来了么?你和君宜……”
燕夫人的确是放不下,即使是满目湖光山色,美景怡人;即使是满口珍羞好菜,享用不尽,她内心老是存着件事。这天待云萱来时,想问又不敢问,只能絮絮问她些婚嫁事件。云萱也像是存着件苦衷,偶然候答非所问,燕夫人还能听得几次点头,看得云雅连皱眉头,“娘,你要问甚么便问吧,何必如许累坠?”
“我也不是为你爹,你想想,那边另有你祖母、你三娘,另有孙嬷嬷,几个女人家跟着他刻苦,眼看萱儿的婚事就在面前,这家不像家的,成何体统?”
燕夫人摇点头,“这里清算的如许好,我还能要甚么?天宫也不过如此罢了。”
“虽说太贵妃赏下的必然是好的,但到底是别人的情意,留着平时穿也就罢了,结婚那天,还是要穿本身的。”三夫人拉她坐下,细心打量她的气色,“娘看你没甚么精力呢,是不是早晨没睡好?”
“我也不晓得,摆布她本身要去,老太太也没说甚么,”三夫人说着,叹了口气,“自从你大娘走后,老太太的病根就全收回来了,唉,实在你大娘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啊,也不晓得她现在如何样了。”
云萱扬眉,“她会有这么美意?”
云雅解释道:“皇上说比及他六岁的时候就让他进宫读书,他每天盼着那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