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有后娘就有后爹,此话不假。
“襄国公!”
不过读书人也最重嫡庶尊卑。
眼看老安庆候就要点头承诺了,幸亏此时远在江宁的大舅终是顾念着自家妹子留下的血脉,吐口把嫡出的女儿许进了冯家。
冯轲申明狼籍,在勋朱紫家的浪荡后辈中名列前茅,周氏真是功不成没。
刚才那串突如其来的咳嗽,震得胸口撕扯般的疼痛,也耗尽了她的力量。
……
但是冯轲阿谁朋友,记吃不记打,竟然还鬼迷心窍地为了阿谁先奸后娶的东西几个月都不进正头老婆的屋。
读书人最爱红袖添香的雅事,徐阁老年青的时候也不例外,一妻四妾,经常醉卧和顺乡,吟诗唱对红纱帐。
大哥另有玚儿已经分开整整八年了。
推许徐家的文人言道,徐明涛空有状元之才,却因为少年才俊且玉树兰芝之貌而被圣上钦点为探花。因为前三甲当中,别的两甲皆乃中年人士,且一人矮小干瘪,一人倒是魁伟黑壮,若钦点此中之一为探花郎,敲锣打鼓、披红负伤骑马游街的时候不晓得要伤了多少大女人小媳妇的爱俏追捧之心。岂不憾哉?
德妃听得一笑,随她干脆。这些话瑞香三不五时地拿来讲教一番,翻来覆去地就这一套说辞,连洒扫的小宫女都倒背如流了,偏她还不自知。
祖孙两个异口同声。
瑞香不明就里,想着娘娘多进补是功德儿,欢欢乐喜地去了。
父亲不过是六品小吏,可周氏却进退有度,很有大师闺秀之风采。
“呵,难讲的很。”徐明涛不觉得然地笑了笑,点头反对道:“现在时势安稳四海升平。可饱暖思淫、欲,特别是那些突然繁华得了权势的人。自景武十三年大胜还朝,北疆那些豪门武将的妻小大多留在都城定居,见地了京内里的繁华就更加的不成清算,一心想把之前的苦日子补返来,个个绫罗绸缎穿金戴银撑起了官家太太蜜斯公子的面子。可他们又没丰富的家底,天子脚下柴米贵,只靠那点子俸禄银子还不敷一家人喝粥的。那您说,那些供他们呼奴唤婢的银子那里来的?”
瑞香往火盆里加了块银炭,又用细丝网罩好,走过来道:“娘娘比来咳嗽少了很多,精力头儿也足了起来,恰是要趁热打铁好好将养的……”
跟随曹家的武将人家撇嘴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徐明涛要不是内阁首辅之孙,他进不进得了前三甲还得另说呢?我朝向来有不成文的规定,非翰林不学士,非学士不内阁。说白了,进不了翰林院的人,这辈子都与内阁无缘,可见翰林院是清贵之极。徐明涛要不是皇后娘娘的内侄子,他能入得了翰林院?你没看阿谁结实的榜眼都被外放了知县?没有这层裙带干系,他如何能跟状元一样初进翰林院就是从六品的修撰?要晓得,按例只要状元才气被授予从六品修撰,榜眼、探花都是低了半品的编修。
此时,嫡女位主中宫,三千弟子桃李天下,被天下读书人奉为表率的徐阁老正在书房里与孙子议论政事,说是议论,实在是徐阁老抛砖引玉,考查孙儿徐明涛。
徐明涛将鎏金珐琅盖的手炉递给半躺在躺椅上的祖父,开口道“襄国公不负圣上所望打了曹麒一个措手不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利接掌了北疆驻军。算算日子,押送曹麒回京的人马也该出发了?”
在江东,有徐家珠玉在前,就是幸运一门三进士的读书人家也不敢高称标榜为书香家世。
独一的嫡子的教养事件徐阁老是亲力亲为,这是庶出的儿子所没有的报酬。现在宗子外放江南鱼米之乡,徐家男儿有资格日日进书房让徐阁老躬切身教的也只要嫡长孙徐明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