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被撵了出去,高德顺一撩袍子坐在了矮墩上,脸一黑,“说吧,你小子向来不端方,这心眼子都敢动到圣上御口亲封的女官身上去了,你真是胆小包天!”在高德顺看来,这二人绝对是王八看绿豆的,对上眼了。这如画大抵是春情萌动跌入情网,而齐泰这小子八成是占便宜没够,玩玩罢了。原觉得,这小子历练出来了,没想到内里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略微一对劲就忘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没甚么事是他不敢做的,这进了虎贲卫还不到一年,就勾搭上了水灵灵的高位女官。
齐泰也正了神采,“自是清楚的,可据我所知那不过是如画的双方面之言,皇上并没有说不准她嫁人啊。如画自是不能主动提出出宫嫁人,可只要圣上施恩赐婚,有何不成?”说着,面色上又带了三分诚心,“我本日特地在公公面前唱了这出糙戏,以公公的本事,自是没筹算瞒着您。相反的,我这还求到了公公跟前,就等着您给指条明路了。现在趁着这股东风求皇上赐婚,可行不成行?又能有几分掌控?我是个鲁莽性子,离不得公公的指导!”
“男人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齐泰笑着说的果断,“我既然承诺了要娶她,自是要极力而行。即便冒着惹怒圣上的伤害,也请公公为我探路!不管成与不成,只要齐泰人在,高公公的襄助之恩不敢健忘!”
两位皇子皆没有受伤,只是精力不振,也是,差点儿塞了老虎的牙缝,谁能奋发的起来啊?春季密林里,夜寒露重的,又极度惊吓,这发热也是不免的。独一的伤患就是虎贲卫副统领齐泰了,被虎爪伤在了左胸,腿上也伤了,已经洗濯了伤口换了药,太医说不是要命的伤,但要谨慎疗养两月才气愈合。
可齐泰就不一样了,这小子幼年的时候一身反骨嘴巴也倔,瘦不拉叽的能看到一身的肋骨,可小崽子重交谊知恩图报,凭着一股子报恩的心,硬是从死人堆里把冯大将军的尸身给拖出来。就冲这,他高德顺也不得不在内心给这小子道一声:好,够道义!
话说当年这小子从疆场上活下来,留在宫里养伤的时候,就被安设在御前侍卫们轮值时的住处。那次高德顺不知怎的俄然慈爱多余了,轮休的时候一时打动把这小子带回了他宫外的宅子。这小子去了他家这也新奇那也新奇,这摸摸那看看,他怕这小子毛手毛脚的摔了贰敬爱的古玩花瓶,奉告他“你小仔细心些,卖了你都抵不上一个碎片,万一砸了,咱家非剥了你的层皮不成!”实在,高德顺对赵敬三说话就一向这个调子,没甚么太特别的意义,就跟说平话一样。恰好这个愣头青给他犟嘴,“剥我的皮?你高扒皮啊?你哪来这么贵重的东西?贪的吧?我还觉得你是甚么好人呢?本来也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跟我们那儿的狗县令没甚么两样?”
“公公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最是爱帮扶人,更何况是促进一段姻缘如许功德无量之事,公公怎会真的袖手旁观!”齐泰说的持重,随即嘴角闪现一个笑意来,“公公当年被我气得直骂我地痞恶棍,可发起皇上送我去五营军的不还是您吗?不然,皇上日理万机的,如何会想起来安设我一个小兵蛋子。没有您的保举之功,本日我哪有资格执掌虎贲卫?公公的大恩大德,齐泰没齿难忘。现在有难处,这不,思来想去的也只能找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