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猛力一抓,仿佛不再沉沦,仇晟浑身一抖,只觉他握住的小手节骨清楚,正以不成逆转之势要最后一击,结束生命。
甄月扬眉一挑,面带滑头,仇晟只觉心中一惊,只见白光一闪,脚心失重,顷刻间,竟与她同时重重摔在地上,仇晟心中也不免佩服,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与他对峙这么久。
身下衰弱不堪的身子猛地一颤,只见如残阳的少女高低垂起嘴角,笑得如晨露的花朵,斑斓,纯洁。
仇晟猛地看向她,只见她肥胖的脸颊透着震惊民气的倔强,他俄然明白了。
“停。”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降落的声音突破了存亡之线。
仇晟只觉内心深处幽深的一角,在渐渐碎裂,随即便是陌生的痛苦,还没反应过来,兀地!甄月手腕力度回旋,将刀尖借力狠狠刺进本身的胸脯,只听滋的一声,在暴风中奇特般的无穷放大,狠狠撞击着仇晟颤抖的心房。
甄月深知不是悠长之计,情意已决,狠狠推掌拔刺,往仇晟的腹部重重一击,仇晟腹部早已受伤,现在更是吃痛闷哼一声,见她紧随而来的剑尖,右手矫捷如蛇,反守为攻,等闲化解,啪的一声清脆撞击,短刀被他狠狠撞落在地。
甄月只觉一股吞噬人的闷火从胸腔中喷出,六年前,她坦白女儿身,就是为了回避欺侮,更不肯意成为媚杀,她猛地抬目直视北墨凌,看着他冷酷的眸子一字一顿道:“宁肯杀不成辱!我毫不入媚烟宫!”
甄月淡淡一笑,像绽放的花朵,用只要相互能听到的声音:“阿仇,你要好好活着,连我的那一份也要活着,送我一程吧!”
“不……”仇晟颤抖着双唇,心中的惊骇如同一张参天大网,让他找不到一丝活路,母亲惨死时、姐姐惨死时、被人一起追杀时,他都未曾惊骇过,此时他却感觉无边无边的暗中在渐渐吞噬他,如果面前的人也死了,那他该如何办!?
悄悄浅浅的一个字顺利传到哀思的仇晟耳中,他猛地伸手握住如芒箭的刀锋,用血肉反对了送出去的短刀,幸亏他技艺敏捷,只入心尖寸半,他拔出短刀,不顾双手的刀伤,死死捂住甄月渗血不止的胸口。
北墨凌微微惊奇,幽深的眸子越来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