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刀在凤尾上细细砥砺,清楚的雕镂着每一个纹路,雕完就送给她吧,他想,归正已经闲置了这么多年,但是在他停动手中的行动,轻抚着上面清楚的纹路,又不由有些烦躁,为甚么每一次他想到的都是她,当初,他雕镂这把梳子时,向来都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竟会要将它送给一个女人……
她的面色惨白,泪水不住掉落,乃至欲哭无泪的闭上双眸,像是已经绝望的放弃了挣扎普通,任由他折磨,看着她俄然绝望的神采,他的心一抖,这时才低首看她那只被他践踏的手腕,竟已一圈紫色,手,猛的放开,他晓得本身动手很重,但是他只是想给她一个经验,向来都未曾想伤害她,但是他竟失控到这类程度……
海棠花,是他母妃生前最爱好的花,她说过,她生于三月海棠花开,但是她却不晓得,她就连运气都与这狼籍飞舞海棠花一样,在灿艳的时候,随风残落……
她的话再次惹怒了他,让贰心头升起的那一丝怜悯都化作飞灰,他狠狠的握着她的手腕,气愤的道:“爱妃也晓得甚么叫痛……”,痛,向来都是他一小我在接受,这类撕心裂肺的感受她底子不成能体味,闭上眼,心头的疼痛更甚,他猛的松开她的下巴,握起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带着恨意的道:“十指连肉痛……”,明月,他痛的是心……
他紧握着她的手腕,眸光带着冰冷与残暴,凝睇着她的容颜,将胸口溢满的痛苦全数堆积在了手上,直到她的眸光中闪现出了惶恐惊骇,不住的要求他,唤着:“皇上……”
心,在北风中颤抖,他起家,却偶然中看到那支破裂寥落在石柱角落里的白玉簪,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的发髻上只要一枚牡丹白玉簪是他所犒赏的,其他豪华的金饰,她一件都未曾戴过……
雨止,初露云雾的红日有力的西落,‘长生殿’中,他坐在椅榻上,失神的凝睇动手中的那枚精制的牡丹白玉簪,手指轻柔的抚着它精工雕镂的纹路,这是当年母妃被册封为朱紫时,向父皇讨要的独一一件犒赏,传闻,它曾是太祖亲手所雕,只是想赠的伊人在这枚簪子雕好之时,已经随风而逝……
秦安一怔,愣愣的望动手中的盒子,有些吞吐的道:“皇上,这……这支簪子也要送?”,他微微展开眼,轻挥一动手,表示他快去,而本身,则是撑起了额头,烦躁的拧起了剑眉……
眸光不天然的瞥向床榻上甜睡的人儿,他想上前对她说些甚么,但是却连靠近她的勇气都没有,他晓得,一旦靠近她,他就会再舍不得分开,她就像是一种专门为他所配制的毒药,让他上瘾,让他沉湎,让他在爱恨纠结中,渐渐的被凌迟……
轻笑,但嘴角却带着丝丝苦涩,当初,他又何曾推测,三年以后,他竟会为一个女子神伤……心头又是一阵难以诉说的苦涩,他再次下刀,细细砥砺,而后在雕好以后,将它同玉簪一同放进了秦安手中的锦盒中,放下匕首,闭上双眸,道:“送去给德妃……”
或许,是因为它是母妃独一的遗物,也或是因为它关乎‘那人’,以是他留下了它,只是,从母妃归天后,这枚簪子却又被他放在书厨旁的盒子里寥寂了数十年,他本来觉得,他这平生都不会再将这个盒子翻开。微感喟,他闭上双眼,将这枚簪握在手中,明天,他究竟为甚么要把它翻出来,又是因为她么……
闭上眼,他已经没有勇气再想下去,但却还是混乱的不直待该如何办,因而,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再次握掌成拳,压抑的道:“歇息吧,朕陪你一会……”,说着,他走向床榻,不顾及她是否情愿,抱着她的身子躺下,但却连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