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半夜,锣鼓音袅袅,御昊天不由有些倦怠的倚靠在了梅花林中的树杆上,前尘旧事狼籍,一一闪现面前,却不想再回顾时,才子已逝……
垂下睫,御昊轩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竹笛,那样的紧,他犹记得当年皇兄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的神情,像是堕入了某种难明却又不肯意回想的苍茫,以后,竟在第二日让他去跟暮雪相会,并且借机博得她的芳心,而后与他一同前去寺庙与暮雪相遇……
暮雪六岁的那一年,暮夫人已经病故,但或许当真是上天都眷顾暮氏一族,竟让小小年纪的暮雪出落得如芙蓉般纯洁,那双天真清澈的眸像是闪着天空中的星宿普通惹人垂怜,但是那年,这个纯真的女孩却在一天深夜,甜睡的暮府内室中,收回凄厉的叫唤,今后,倾国容颜不复存在……
三十三重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皇兄,在暮雪的身子坠落绝壁,没入冰冷的潭水之时,他像是抽离了生命,已跟从她而去普通,那本来紧握着她的手的手臂已被绝壁的碎石磨得尽是鲜血,但是他却一动不动,唯独让他感受他还活着,就是他眼中掉落的冰冷泪水,以及那一句一句刺透进心底的话语:“朕恨你……明月……朕生生世世都恨你……”
冷风来袭,暗香满怀……
他当时有些迷惑,细想皇宫当中,不管是朝臣、长辈还是后宫嫔妃,都无一人是在腊月出世,但是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却又偶然中瞥见暮雪手中的丝帕,脑中立即闪现了那日瞥家皇兄手中画像上的笔迹:遗言诞辰之与腊月月朔……腊月月朔,乃是太祖贵妃水氏明月的诞辰……
许是当年多于年青打动,或许是当真看不透皇兄的心机,他决然没有想到,就在呈送奏章的第二日,百官竟然同朝上奏木成器谋反,当时,他只觉得赐婚一事必定会迟延几日,毕竟是木氏出事,皇兄又是那样的疼宠的贵妃如月,以是,只能待在王府中耐烦等候,但他却如何都没有想到,朝中变故的那一日,竟是他运气最大的转折之时……
暮雪捂着脸,血迹溢满了乌黑的床榻,她睁大了惊骇的双眼望着皇兄,那样身子就像是一串即将破裂的水晶,在冰冷的氛围中不住的颤抖着,粉红色的唇已经垂垂惨白,但是,皇兄却连让她问一句为甚么的机遇都不给,就那样拂身跳窗而去……
不知为何,贰心头一阵慌乱与不安,因而便令人传旨给秦安,要其速来见他,但秦安来了以后却也是不知所云,他晓得,秦安虽跟从皇兄多年,但是晓得的事情却少之又少,再加上他非常忠心,底子不会去猜想君心所思。也正因如此,秦安才气待在皇兄身边数十载……
或许……这就是佛家所谓的冤孽吧!
御昊天固然一笑,却不想本身的皇兄却俄然呈现,并且双目定定的望着暮雪,而后降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鄙人冒昧敢问暮蜜斯生辰……”
笑意,在冰冷的风中凝固,那本来她逗留的处所已成空缺,就像,贰心头缺失的那一块普通,久久的,没法触及的,视野没法看到但却又实在存在……
闭上双眸,秦公公回身向前走了两步,却俄然听到寝殿里,那一声短促却又降落的呢喃:“明月……”,身子一僵,想回回身,却又心头沉了下去,感喟着转成分开了寝殿……
三个月了,每日皆是如此,‘长生殿’内的烛火早已燃烧,但到明日无更天他捧着朝服踏进大殿为皇上换衣之时,却只见皇上半倚在龙椅上呆呆的望着那张放着当初被德妃挥剑断裂的床单与棉被,手中紧紧的握住那把从梅花林中捡回的白玉簪,秦安晓得,那是皇上的母妃,华朱紫生前留下的独一金饰,而在德妃怀嗣之时,皇上连同亲手雕镂的凤凰象牙梳一同送给了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