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橘隔天没有摆摊去,算着日子晓得那些车把式‘回拨’还得过俩天,她就清算了些衣裳到河边洗去。
王氏瞅瞅外头的天,这会儿时候还早,她揣摩着从荷包子里抓摸出二十来个子儿,让丑橘去村东头老马家舀些腊肉返来,今儿晚晌她们娘俩加个菜。
丑橘一瞧也没去理睬,村里的婆姨就如许,平时没啥乐子,俩眼就盯着别人家里看,想寻些话茬出来,说说念念的好度日,这半个多月她在村口摆摊,估摸着得让她们闲扯好一阵了。
觉得王氏只是嫌费事,丑橘便说了,洗洗涮涮的水搁河里舀能够,但是这个吃的水就得细心些了。
不过趁她娘还没改主张,丑橘还是先把腊肉舀返来再说……
听阿谁郎中说,这娃子是吃了不洁净的东西才害病的,厥后村里人才晓得,这娃子常常跑到牛家村去玩,跟他们村里的娃子下河游水,玩的累了,渴了,就着河里的水来一口,喝足了又接着耍,估摸着这才让他害了病。
原觉得这几个婆子是要跟她打号召,才扭过甚去,这几个婆姨忙收回目光往村庄里走。
王氏抿抿嘴角,没有说啥,本来她只是心疼丑橘,气她累死累活的上山舀吃水,这些个本来搁河里舀去就成了。
这会儿快到晌午了,天上的日头虽说大着,但是到河边去洗衣裳的婆姨倒是很多。
本来丑橘是要端个木盆去的,但是家里独一一个木盆让她拿去摆摊涮洗木瓢儿了,她揣摩着洗衣裳也使阿谁盆不大好,就寻了个竹篓子,把脏衣裳都归置到篓子里背着去。
虽说她不大在乎那些婆姨的闲扯闲唠,可她也没需求把自个儿当作话茬子,杵在那边让她们指指导点的。
南拗村跟牛家村一样,每家每户都是以农耕为生,家里男人下地干活出汗多,衣裳一天两趟的换。
她们村口那条河的水,偶然赶上雨天还带着股土味,特别是下流那块,压根就入不了口。
不过也是因为这茬,他们喝过别人家舀的水,俩下里一比较,她家的水自是更胜一筹。
只是几年前,村东头有一户的娃子得了痢病差点保不住,村里人筹钱请了镇子上一个郎中过来,开了很多药才把娃子保住。
丑橘跟王氏说了一声就出门了,她绕过到屋子背面,走上了另一条小道,从这儿能直通到河下流,离田梗子近些,没多远就到了。
毕竟王氏一向觉得家里的吃水就是从河里舀来的,哪儿就跟山上的水不一样哩。
王氏看着丑橘,“这么说,咱家小缸子里的水,就、就是搁山上舀来的山泉水?”
丑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王氏为啥俄然生机,实在王氏是心疼她,她方才忽地想起,之前丑橘下山来都背着一捆柴禾另有那么一大葫芦的水,她家灶里阿谁缸子虽小,可也挺能装的,要装满的话还得好几葫芦的水,那丑橘就得上山下山来回好几趟,要晓得这上山的路最是累,她这个做娘的不心疼谁心疼。
王氏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合着这几年吃的水都是她家妮儿搁山上舀来的!
虽说她家的比别人家的高了那一俩文钱,可胜在水好够甘美,这一俩文钱掏的也是值当不是。
陈土炮在的那天,那些车把式有喝过她舀的水,厥后那些车把式没到她这里来,一来是嫌贵,二来陈土炮也不在,他们不能白听书,自是哪儿便宜哪儿呆着去了。
丑橘还趁便说了,灶里小缸子装的水是她从山上舀来的,大缸里的才是从河里担来的,喝水烧饭丑橘用的都是小缸子里的水,洗洗涮涮就舀的大缸里。
丑橘边说边端起碗来喝了一口水,道,“娘,当时我还小些,也是听你跟张大娘她们说的这茬,不过这事儿我老是记取,吃进肚子大的玩意咱不能不细心些,要不害了病,难受还是咱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