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头也不知该说啥了,把院子里那辆板子车推上就走了,这车后个儿还得还给人家哩。
老牛头是个诚恳浑厚的人,就周郎中才在屋子里说的,他的这点银子还不敷塞牙缝的。
老牛头忙摆手,“哎,大妹子,你可别说这话,倒显得咱俩家生分了。”
王氏一张脸黑的丢脸,才听到老牛头说她男人搁车上颠下来俩次,可心疼死她了!
“不碍事不碍事儿,我是坐着人家的马拉车过来的,我坐在车背面,拽着这平板车,路上不稳,还让来福兄弟颠下去俩次哩,最后那小老乡说要赶远路去,跟咱村不一起,我就下车自个儿拉了,也就半个来时候的路罢了……”
王氏说着就进了堂屋,丑橘大抵猜到她娘要干啥,也就跟了出来。
王氏赶快又问,“那……我家男人是活了?”
周郎中吼了这句就一脚踏进屋子里,想想又探出半个身子,对王氏道,“你!再别嚎了,吵得我耳根子疼,你男人另有气儿哩!”
“嗳嗳,好好好……”
有个婆子来的晚,挤到跟前身上还扎着围腰,估摸着是才从家里撇下活儿跑过来的。
王氏不知周郎中问这个干啥,她瞅瞅张大娘跟桃婶儿,“他、他是搁镇上扛麻袋的……”
老牛头起家摆了摆手,“不归去了,船埠那块我告了俩天假,后个儿再归去。”
“哎哟,她爹啊,你咋这么狠心,撇下我孤儿寡母的就走了哩,你可叫我咋活啊!”
起初丑橘没想到这茬,摁说南山镇是个大地界,也该有郎中来着,咋的老牛头非舍近求远要拉她爹回村来,合着是一文钱难倒豪杰汉啊。
“这个?周郎中也没细说,他只让咱先备上二两,到底多少,还获得镇子上抓了药才晓得,哦,对了娘,一会儿我还获得周郎中那边去,他才说了,他那儿另有些现成的药草,先抓一帖熬了让爹喝。”
“哎哟,这日子没法儿过了,老天爷你咋就这么让人寒心哩,这让我孤儿寡母的今后可咋活儿啊……”
“啥叫不打紧啊!你这妮子真不上心,腿脚不麻溜不就成跛子了么!”
俩人推搡了一会儿,王氏抵不过老牛头的力量,银子又给塞了返来。
王氏戴德戴德的谢了周郎中一番,丑橘从怀里摸出一吊钱来,这是方才小五给的水钱,全都给了周郎中。
“他牛大哥,使不得使不得!你从速收着!”王氏没等老牛头说完就把银子给他塞了归去。
“娘,你到屋里去看看爹吧,我烧锅热水,你给爹擦擦身子。”
“另有气儿?”王氏愣了愣,“那……他咋不醒咧?”
一进门,娘俩一坐下王氏就问了,“妮儿,你跟娘说实话,周郎中给你爹看了病以后咋说的?”
周郎中几步畴昔抓起药箱子就钻到西屋里去,嘴里还念叨着要给张春儿拔罐养气哩!
“那不就得了,他是累的,这会儿睡着哩!”
周郎中觉得王氏舍不得掏钱,脸一塌,哼了一声就进屋了。
王氏号召他到堂屋里坐,“牛大哥,你瞧我都傻了,也没让你坐下歇歇,你推着我家来福从南山镇过来可累坏了吧……”
“行了,都别嚎了,还让不让我开方剂了!!”
王氏一听又变脸了,腹诽一句,你少摔他几次就得了!
‘就是下不来床,走不了道,瘫了!’
丑橘抿了下嘴角,“也没说啥,就像他跟娘你说的一样,爹是伤了腰崴了脚,是该养养,只是,这得花很多钱,周郎中还说了,如果这一遭没养好,爹……爹今后就废了。”
送走了周郎中,王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瞧见院子里另有个老牛头,这才是她家的大仇人。
可这会儿一听要二两银子,今后还不知得不得这个数儿,她内心又是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