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断了的笔是她做的,那赔罪天然就也给她咯。
“呵,璇表妹这般也算是道歉了?”
这一语既出,很多年后宁璇都还还是能记起沈如画当时面上的神采,跟被雷劈了似的。
“澄晏郡主晨安。”
宁璇跟宁玥使了眼色,身后的人立即会心就奉上了锦盒捧去给沈如画。宁璇往跟前走了几步,就笑嘻嘻道:“昨个不谨慎折了澄晏郡主赠给三表哥的笔,瞧郡主哭的那般悲伤,璇嬅都吓到了呢。阿娘说大女孩是不能哭成那样的,想来郡主也是悲伤的很,璇嬅本日就给你赔罪了,但愿澄晏郡主下次不要再哭了。”
“啊!那是我送给褚哥哥的笔!”
“……”
以往宁璇在宗府上学,那是想睡到甚么时候便是甚么时候,谁也不限定,现在可不可了。
“郡主,夫人交代要你等会将这笔送给三皇子,做个赔歉。”
也幸亏宁璇这是活第二世,前一世上高中时,比这还惨的日子她都熬过呢。现在不过是被惯懒了,被月徵公主唤了几声,她还是便宜力极强的起了身。
自那今后的多年,宁璇再也未曾瞥见沈如画的眼泪,常常瞥见的都是那风骚动听的明丽笑意。
现在再想起元褚那可骇的眼神,宁璇另有些悚然。都道是沈如画乃内定的三皇子妃,现在看来,仿佛也不假。
少女刺耳的尖叫震的一殿鸦雀无声,连宁璇都火气消了一半。元褚未曾说一句话,只是猛的站起了身,固然他才十三岁,可那身高却足足有两个宁璇那么高,那泛寒的锋利眼神锁定住了一脸气愤的宁璇。
待宁璇走在前头踥蹀漫漫到了玄武殿时,正巧就碰上了一身红裳的沈如画,那小妞也是个有眼色的,停顿几秒后便对着宁璇行了一礼。
“这是我花了好几天赋做好的笔,送给褚哥哥的生辰礼品……”
“为甚么?璇嬅郡主为甚么要折了我的礼品!为甚么呀!”
宁璇这才将视野移到了少女的身上去,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真是让她心生罪过,心说难不怪的那东西一折就断,本来是出自这小妞之手。
“卡擦!”
“阿玥,等会你将笔给沈如画便是。”
瞧着宁玥捧在手中的锦盒,放在内里的那只盘云翠玉的笔委实都雅,不消说也晓得是月徵公主淘来为她打好干系的捐躯品。
冰冰冷冷的声音蓦地在火线响起,异化着浓浓鄙夷和不屑挑衅……
等她将断成两截的笔咂回元褚身上的时候,还来不及去抚摩还是模糊生疼的小包子,就被兀然冒出的哭声吓了一跳。
她久久不回话,月徵公主也就不再多问,有些无法的轻笑点头,垂怜的拍拍宁璇有些低垂的小脑袋。
随便戳戳不要紧,偏生他一戳还上了瘾,边戳还边跟身边的少女嬉笑着。
最后还是太傅出面,事情不能闹大,几人身份都摆那边,谁都不好获咎。劝了一个又一个,沈如画方停了哭声,红着眼睛不幸兮兮的抱着元褚的胳膊抽泣。宁璇则被四公主五公主拉着往殿外去,而元褚除了死盯宁璇甚么也不说,大有效目光杀死她的意向。
宁璇模糊发展了一步,却不肯逞强,一口小瓷牙紧咬就挑衅的盯着元褚。
“阿娘……”她娇娇的轻唤了一声。
“璇嬅mm晨安。”
不过一支笔罢了,断了也就断了,偏生沈如画不肯罢休,硬是闹着要说法。想来就仰仗她父亲是当朝独一异姓王的身份,她也有阿谁放肆的本领。
昨日宁璇起的太早,起床气还未散尽。在元褚决计的久戳之下,她毕竟是淡定不住了,愤然回身!未曾想她这俄然的一转,元褚再次戳来的手来不及停下,那刻着暗纹的长长笔端直直就戳宁璇胸上了……